我问:谁?
由局长道:黄师父。黄老爷子。
我一乍舌头,心想看来‘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还真准。
我惊喜地道:由局长,您是说,黄老爷子已经在火车上了?
由梦在一旁不断地给我使着眼色,我从她的口型中察觉到了什么,脸色当即一红。
她说的是:怎么还叫局长啊,该改口了!叫-----爸!叫爸!
她坏笑地催促着。
按照传统风俗,定亲之后男女双方就要对对方的父母改口,这一步很难走,总觉得别扭。尽管心里很期望。由母在的时候,我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改称由母叫‘妈’,但是至于由局长,我却实在是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改口。或许,叫他一声岳父大人,更合适一些?
由局长微微停顿了一下,语气显得有些怪异:在火车上了。那个,那个由梦在你身边吧?
我连声道:在,在。让她,让她接电话?
由局长道:不用不用。由梦那孩子天生任性,你多多担待。多多担待。
在由梦不断的肢体暗示之下,我终于鼓起勇气说道:知道了……爸。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由局长微微一愣:那就好。那就好。我等你的好消息。这段时间不要分心了,好好练。争取把冠军拿回来。冠军奖杯,将会为你和由梦的婚礼,增色不少。
我笑道:一定,一定。
由局长道:那就这样,记得去车站接人。
我道:我马上就去。爸,您多保重。另外,给我妈也稍个好。
由梦见我窘迫的样子,早已是捂嘴大笑。她冲我竖起大拇指,轻声赞道:勇气可嘉,勇气可嘉!
挂断电话后,我才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虽然说定亲之后改口叫‘爸’属于天经地义,但是由梦的父亲毕竟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是我的领导。要改口称他为‘爸’,那心理障碍实在是太难克服了!
但是在由梦的鼓励之下,总算是迈出了艰难而神圣的一步。
挂断电话后,由梦神秘地望着我,脸上尽是红润。
我瞧了一下时间,由梦问我:“我爸跟你讲什么了,都?”
我纠正道:“不是你爸,是咱爸。”
由梦兴师问罪:“你呀也就擅长马后炮。刚才瞧你那艰难的样子,改个口那么难。”
我笑道:“第一次嘛,第一次成功迈出,以后就顺理成章了。”
由梦也没再说什么,叼上一颗泡泡糖,兀自地思虑着什么。
我扭转方向盘调头,径直驶往火车站。
到达火车站之后,时间还早,我打开了车上的音乐,柔情似水的旋律在车里荡漾开来,一首《明天我就要做你的新娘》,恰恰迎合了此时的气氛。
我随着音乐的节奏轻哼着,不失时机地拎过由梦那细腻的小手。
由梦羞怯地轻咬着嘴唇,不太自然地吐出了一个大大的泡泡。
我叼上一支烟,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给黄师父准备一件什么礼物?”
由梦恍然大悟地道:“应该!但是准备什么好呢,还有半个小时,他就到了。时间上来不及。”
我笑道:“有一个简单的方式。”
由梦问:“什么?”
我坏笑:“喜糖。去旁边超市买盒喜糖,比什么礼物都珍贵。”
由梦愤愤地望着我:“你又给我下了个套是不是?这才哪跟哪儿啊,我看你整天不琢磨正事儿。”
我忙道:“哪有啊。我下什么套了?送点儿喜糖有什么不对?我们订婚黄师父都不知道。”
由梦微微沉默了片刻,‘哦’了一声,妥协道:“嗯,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