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真将桌前的茶一饮而尽,然后也走了。
亭子里的人面面相觑,自然也没了再进行下去的兴趣,很快便散了席。
李叶秋追着秦牡丹,一路竟是走到了梅林深处。地上的积雪渐厚,李叶秋的小鹿皮靴踩下去,差点没过了靴筒。她忙急走几步,拉住只管往前走的秦牡丹:“你不要命啦,再往前走,我们俩非冻死不可。”
秦牡丹一把甩开她的手:“我不要你管。”
李叶秋被噎了下,很想干脆放手任她作死算了,可好歹是花一样的女孩。纵是前世,她也只是联合嬷嬷们给她罪受罢了。
真正致她于死地的却是她的老祖母和李家人,尤其是她那个姐姐李叶春,即使她帮她生了儿子,稳固了地位也依然见不得她有一丝丝的好,还派了春花来害她。
看着秦牡丹盛极的容颜一脸怒色,她也懒得跟她多说,扯了她的胳膊就往回拉。她毕竟作了多年农活,纵是近来伤上加伤,但养了这么些时日,拉个千金小姐也是绰绰有余的。
更何况秦牡丹也不是真要寻死,被李叶秋点醒后也是暗暗心惊。
梅林深处积雪皑皑,再走下去必然举步维艰,她怒极之下走进去不觉得,待回过神来想走出去却是艰难。这里又人迹罕至,她的两个丫环冬暖和夏凉也没有跟来,到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这一瞬间,她甚至是有些感激这个一向看不起的姐姐的。
还好她跟来了。
可是这感激很快便被妒火所取代:“秦芍药,你跟赵真究竟是什么关系?”
李叶秋好无辜,可赵真当着那么多人和未婚妻的面,将那枝红梅插入她的瓷瓶中,就算毫无关系也是打了秦牡丹的脸。她是京城第一美女,又素有才华,向来都是被人追捧着的。可她的未婚夫却两次都向着这个乡巴佬姐姐,将她冷落在一旁,叫她如何吞得下这口气去。
李叶秋并不是真正的村姑,上一世她便领略了一个女人的妒意能有多重,自然明白秦牡丹的想法。
她叹了口气,举起手道:“我发誓,除了花茶,真和五皇子再没有其他接触了。”
秦牡丹狐疑地看着她:“怎么可能?如果真没什么,他会这样帮你?”
李叶秋苦笑:“你真觉得这是帮吗?我已经嫁给七世子了,就像今日这般,七世子必也会向我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我能解释什么啊?”
秦牡丹猛然惊醒,是啊,赵真此举简直就是在害她:“可赵真这是为了什么啊?”七世子再混再纨绔,那也是正正经经的世子。身为皇子,调戏臣之妻,这要是被有心人传到皇上耳朵里,纵他是皇子,怕也落不着什么好吧。
李叶秋垮着脸:“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另一边,赵真的侍从也在问相同的问题:“殿下,为何几次对秦芍药示好,还当着赵蔚楚的面。”
赵真摸了摸腰间的双鱼玉佩,眸色渐渐转深:“你不觉得这赵蔚楚很是古怪吗?”
“不过一个纨绔子弟罢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纨绔,居然找到了几路人马好几年都没能找到的秦芍药,还把她给娶了回来。要知道,扬州苏家可是找了她十几年呢。”
侍从道:“或许只是巧合吧!”
“百味你记着,这世上巧合的事八成都是事先作了准备的。”
百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