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志卿觉得全完了,今天上司骂他忘恩负义还真是没有骂错。他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你就一次都不曾去过秦府?”
“不曾,而且为了撇清关系,我还劝说时儿让他和秦若兰断了关系。咱们的时儿已经高中,日后前途无限,可不能被秦家给拖累了。”她说得很是理所当然,一副为冯家殚精竭虑的模样。
而冯常恩和冯时竟都同时露出本该如此的表情,看得冯志卿只觉心塞不已,他有些无力地道:“你们是不是都忘了,冯家能有今天,全都是沾了妹夫的光。如今你们这样做,就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吗?”
孔丹芝挥了挥手:“管那些东西做甚,当然是实惠拿在手里才最重要啊,难道因为曾经的恩惠,要我们冯家全家陪着一起死不成?”
她是商人之女,只有到手的好处才是被她看重的。至于那些什么礼仪道德,呸,拿来能当饭吃吗?
冯常恩心有戚戚:“志卿啊,儿媳妇虽然说的有些粗俗,可也有道理啊。再讲恩义也得先保全自家才行嘛!”
冯志卿气道:“皇上都还没判呢,真相也未查清,我便先翻脸不认人,你让我在官场上怎么混?至于保全?现在我官降三级,日后还不知会不会接着被降,商铺连连出事,冯时连拿银子补个缺都难,这就是你要的保全?”
孔丹芝不满道:“现在的人就是势力眼,一见我们的靠山倒了就不认人了。”
“你还有脸说别人势力眼?”难道最势力的人不是她自己吗?
孔丹芝不说话了,冯时忍不住为他娘辩解道:“爹,不管怎样,娘也是我了咱们家好啊?”
“好,你也觉得她这样做好?”冯志卿提高了声音:“我看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忘恩负义,趋火附势,这样居然还想着要当官?我看你还是回家中红薯去吧。”
冯时整个人都被骂懵了,双目圆睁,嘴唇颤抖了许久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听到儿子被骂成这样,孔丹芝自然就不乐意了,她的儿子自小优秀,年纪轻轻又中了进士,以后定是前途无限的,可丈夫居然叫他回去种红薯?哼,就知道他眼里只有那个小贱人生的儿子,自己母女俩早不知被他遗忘到何处去了。
她双手往腰上一插,怒道:“冯志卿,你什么意思?”
冯志卿深知自己妻子是个什么德性,他也懒得跟她吵,而是反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冯家最近这么倒霉吗?”
“还能是为什么,那些人都觉得咱们的靠山倒了呗,墙倒众人推,这些当官的果然没一个好人。”
“呵,墙倒众人推,你倒是会找理由。可这京里和秦家沾亲带故的人还少吗?就说林家,同样是靠妹夫起来的,他们家怎么就安然无恙了?”
孔丹芝一愣:“林家没事?”
“可止林家?就连妹夫那几个小妾的娘家都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看妻儿和老子一脸震惊,冯志卿气闷得又扔了一个炸弹:“而且这次让我们冯家难堪的全是妹夫的亲信,你说这会不会就是妹夫的意思?”
孔丹芝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冯时也是一脸震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爹,是不是弄错了?”
冯志卿嘲讽一笑:“我也希望是弄错了,可这是七世子亲自说的,你觉得他会随便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吗?”
一开始他也认为自家会这般被打压是因为妹夫垮了的原因,可仔细观察后却觉得不太可能。妹夫卸职在家这般久,可官职没了生意却照旧,那些个门店商铺生意该怎样还是怎样。他仔细一想心里就犯嘀咕了,不说别的,单看在秦家两个女婿的份上,也没人会那么看不开去找秦家的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