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依抬起头来直视着赵凌:“你就这么容不下他吗?”
赵凌颇有些不耐烦,这母子两个怎么就这么说不通呢?他气冲冲地道:“我要真容不下他就懒得管他了,柳如依,我最后跟你们解释一遍,我这是在救他的命,别搞得一副我比虎还毒的模样。”
柳如依哪里听得进去:“赵凌,然儿二十二岁入官场,五年来一直呆在翰林院当个六品芝麻官,多少次想升个一级你都不肯帮忙。如今他好不容易凭自己的本事进了六部,眼看前程一片大好,你却要他在这时候辞官?说到底,你不就是怕他的风头盖过赵蔚楚,防着然儿夺了他的爵位吗?”
“就只有你们母子两见天地惦记着爵位爵位。我赵凌那么多的儿子,如今哪一个不是混得好好的,饿着了吗?怎么就你儿子没有爵位不能活?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跟赵斐做了什么交易?我能容他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他再跟我一直唱反调,我可不保证我还有那好脾气继续忍下去。”
“自来都是嫡长子袭爵,凭什么你的爵位就非要交给那来历不明的野种?”柳如依吼了出来。
安清婳当年并没有嫁入王府,是未婚生子的。
府中人许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赵凌一巴掌就扇了过去,他是不打女人,可是一旦涉及到安清婳,那就什么原则都没有了。
他冷冷地看着被他打倒在地的女人:“柳如依,你最好别挑衅我的忍耐力。阿楚是我的儿子,你再叫他一声野种试试?”
“呵,要不是寄养在我名下,他一个连娘都没有的野种凭什么袭爵。”
“你倒真是能给自己脸上贴金,要不是当年让他寄养在你名下,你以为这么多年你凭什么能坐稳敬王妃这们位置?”看来她从来没认清过自己的地位,怪不得心中贪念越来越盛。
要不是为了给阿楚嫡子的身份让他袭爵,就凭柳如依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早就把她休了。
柳如依闻言怔愣当场。她一直知道自己在赵凌心中没有地位,却不晓得竟已经没地位到这个地步。
这么多年,不管他有多少女人,自己嫡妻的地位从不曾动摇。她以为自己对他来说总有那么点特别的,却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赵蔚楚。
那个她一见到就嫉妒得想要掐死的孩子,却原来是自己地位的保护伞。
她囔囔地问道:“在你的心里,我究竟算什么?”
赵凌清冷的眼睛中没有一丝温度:“这个随便你想,你想自己是什么就是什么。”
柳如依泪如泉涌:“赵凌,我嫁与你几十年,这几十年来我于你究竟有何意义?就是块冰,捂了这么些年,怎么也该化了啊。”
“能不能不做出这种受伤的表情,我不欠你的。”赵凌表示很无奈,也越发烦躁起来。脑中有什么嗡嗡作响,一阵昏炫袭来,他定了定神,但还是瘫软在了座椅之上。
一缕殷红的血迹溢出嘴角,腹中翻滚的灼热绞痛让赵凌几乎回不过神来。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他张大眼睛瞪向已从地上站起来的柳如依:“你居然敢给我下毒?”
柳如依的泪越发汹涌:“王爷我也不想的,但是然儿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不能眼看着你毁了他。”
呵,究竟是谁要毁了赵蔚然啊?
赵凌闭上了眼睛,实在是不想再看她一眼。看着一副精明样,做出来的事却是蠢得要命,蠢也就算了,还听不进人言。
罢了罢了,随她们母子俩闹腾去吧,总归对敬王府对阿楚不会有影响也就是了。他收敛心神,专心用内力对付体内的毒。
那碗燕窝粥他拢共也没喝几口,一时半会儿的倒还能挺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