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启明当真是疼惜儿子到了不讲道理的程度,听起来是在责备靳白,实际上却是在给靳白铺台阶,抢着把靳白给骂了,那靳齐就没有理由再就这件事重复骂他,那些难听的骂语也就变成了靳启明口里云淡风轻的责怪。
翟思思不禁想,也许,这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
靳白脑海里全是闵静,对于靳启明的话,一点儿也没听进去。
思绪飘离,脸上的表情便显得有些呆滞,靳启明久久没有听见儿子开口,一抬头,看见靳白木讷的神色,不仅没有动怒,反而还担忧地问:“白儿,你怎么了?该不是昨晚喝太多了,把身体给喝坏了吧?!”
靳齐正在气头上,见靳白神情木讷,也不心疼,夹枪带棍地说:“我看他就是喝上头了喝嗨了,还没酒醒过来!”
“谁还没酒醒啊?”
不等靳启明唤醒靳白,靳家大门被推开,靳言那张带着些挑事意味的嗓音响起。
一听说靳白回家了,他连忙扔下鼎安的工作,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身旁是与他形影不离的曹丽华,今天难能可贵地没有涂抹着大红色的口红,而是穿了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抹上了豆沙红。
跟在靳言身后进屋,望着靳白立在茶几前的身影,她故意挑起事端:“怎么?靳白还没醒酒吗?昨晚也真是喝太多了,难道靳白你和邱总以前有来往?我看桌面上横七竖八三两个威士忌,没想到你还挺能喝的。”
可不是能喝吗?喝到分不清北,连家也不回了!
靳齐心中如是想着,却贼精得很,听出了靳言夫妇俩故意挑事的口吻,也就没把骂语说出口,直瞪着靳白,暗道靳家一个个都是人中之龙,怎么到了靳白他们这一辈,就全偏了?
靳白从来都不看靳言的脸色,现在靳言是水蛭,需要附在靳家身上吸血才能活下去,他犯不着对靳言夫妇俩好言好语。
往翟思思身旁一坐,他看都没看两人一眼,说:“我酒量好不好,用不着你们关心。”
本来他也不想把话说得难听,平日里还会看着都是姓靳的份上,给靳言几分薄面,话不至于说得让人难堪。
这会儿碰巧他心里头因为昨夜的事乱着,他们俩还非要挑事,自己装他的枪口上,就别怪他一枪崩一个准儿!
曹丽华心气高,从来不屑于拍谁的马屁。
被靳白这番挤兑,眉眼一瞪,冷哼了声,抬脚朝另外一侧的侧位坐下。
倒是一直在靳家当惯了孙子的靳言,不仅不生气,还笑着说:“哟,靳白,听你这口吻,怎么,感情昨晚邱总不是灌你酒,而是喂你吃枪药了?这酒刚醒就这么大火药味?”
靳白眼皮上抬,没好气道:“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得着你们管?”
靳齐虽然对靳言也看不上眼,但横竖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再怎么说,靳言也是靳远膝前孝子,也是他的表侄孙。
瞪着靳白,他警告道:“白儿,怎么说话的!”
靳言还是不会生气,打开曹丽华随身携带的手袋,取出iPad,点了两下放在桌面:“对我什么态度不重要,重要的是,靳白,你是不是该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