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成景延卧室门口,成蹊迟疑再三,吸了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再次抬手敲了两下,片刻后,卧室门应声而开。
成景延的身影露了出来,他赤着上身,下身裹着一条浴巾,头发微微湿润,半眯着的睡凤眼,似乎还未彻底清醒过来。
现在是清晨七点多,成蹊却在这个时候敲响他的房门。
眉头微微一蹙,看着她,他疑惑道:“有什么事吗?”
成蹊对他向来是敬而远之,自从十八岁之后,就没有进过他的房间,大清早的,突然跑来敲他卧室门?
话语里是客气的疏离,这种问话的方式,让成蹊觉得,在他的心里,她已经被归类为外人。
心中渐渐浮起不适,但她并没有过多地放在心上。
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不过是刚开始而已。
扬了扬唇,她一如往常地说:“昨天成氏闹得那么厉害,秘书的脖子都被刮伤了,奶奶放心不下你,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本该昨晚就问他的,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赵雅莉说他一个人承担了太多的压力,好不容易回家缓口劲,就先别提职员闹事的事了,等他睡一觉休息好了再说。
说着视线便往下,大概扫视了眼他的上身,脖子和腹部都是完好的,左胸前有着一块淤青,暗青色,逆着窗外的光,不仔细看不太明显。
她稍微皱了一下眉头,这是多重的拳头,才能砸出淤青来,都第二天了,还没散?
闻言成景延漠然道:“没事。”
说着就要把门给关上,成蹊一着急,本能地伸手去卡住门缝,成景延没料到她会螳臂当车,推门的那刻被弹了一下,紧接着听到她很轻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看着她吃疼,把手收回去的模样,他的心脏抽了一下,感性让他想要马上抓过成蹊的手看看有没有受伤,理智却让他握紧了门把。
语气稍显不耐,他皱着眉头,冷硬道:“成蹊,你到底想干什么?”
二十二年里,这是成景延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喊她名字。
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要把她推开。
她抬眼看着他,说:“你以为我很想管你的事吗?要不是奶奶让我……”
话还没说完,他就转身往里走:“进来,别吵到你奶奶。”
不想管就别管,反正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理会。
看着他赤着魁梧的后背,成蹊只觉得委屈极了。
她不过是一时气话,却让他更疏远了几分。
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一定是习惯在作祟,就好比每天都特别温柔体贴地互道晚安的人,突然在某一天,他不再对你说晚安,你会觉得浑身不适,好像少了点什么。
就好比现在,成景延对她的好令她太习以为常了,胳膊受了伤他非但没管,还用这般冰冷的态度对她,让她感到委屈。
可事实上,成景延并没有义务要对她好,他不欠她的,反之,成氏的风波过后,是她欠他了。
揉了揉还在发疼的胳膊,她微抿着唇,走了进去。
成景延坐在沙发上,抱着手机在飞快地编辑什么,见她走进来了,很快地把东西弄完,锁屏扔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