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至少能让她接触自己难堪的一面,这对她来说,已经难得的突破了。
她尽量想让自己表现的淡定,可在揭开他领子的一角时,她就淡定不起来了。
她不过是轻轻一拉,衣服就将他连皮带肉都扯了下来,锁骨连着肩膀,血肉模糊一片,隐忍可见白骨,鲜血便像是小溪一样淌了出来。
原来衣服上干涸的血迹不是止住血了,而是他身上的皮肉已经分开,干的是皮,不是血。
她不敢再往下脱了,她怕把他的皮给剥下来了。
“珺妹妹,别愣着,止血啊。”北云夜忍不住开口,“再流下去你就要守寡了。”
唐珺嗓子眼像是压着一块石头,呼吸困难,此时听见他打趣的声音,气血一涌而上,从眼眶里渗了出来。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在说笑。”
她把眼泪憋回去,说话却是满满的鼻音。这血怎么止?给他包扎上,等会布全都给粘在肉上,只会适得其反。
“这才多大点伤,就把你吓成这样。”北云夜叹了口气,从她手里夺回衣襟重新陇上,“珺妹妹这胆子还得好好练练。”
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唐珺捏了捏拳头,倏地站起身,“你在这等我不要乱动,我去远一些看看。”
北云夜身上的伤,在没有灵气的情况下,几乎很难愈合,她不敢再贸然动他。
不等北云夜开口,唐珺便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丢下他自己跑了。
北云夜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之前哪次受伤不比这个重,只是这次比较倒霉,没有灵气。
他说的也是实话,放在平时,这对他来说,只是皮外伤罢了。
唐珺跑出很远,眼泪再也止不住掉了下来,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她不敢在北云夜面前哭,就怕他以后再受伤不让她知道了。
的确,站在北云夜的角度来讲,她就算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平添烦恼,换做她,一样会这么做。
她忽然有些理解北云夜了。
她不敢耽搁,一路狂奔,希望能找到一点灵气,哪怕一点有灵气的东西都行。
可跑了这么远,从黑夜跑到白天,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别说灵气了,就连一条虫也没找到。
难道她和北云夜就要困在这里了?
唐珺擦了一把汗,茫然地站在原地,烈日当空,空气被灼烧的扭曲。
恍惚间,她看见了一支飘飞的黑色旌旗,以为是错觉,她揉了揉眼,再次看去。
是一支黑旗,上面绘着金色图腾,图腾是似人非人,似兽非兽,更像是人兽的结合。
可不管是什么,这无疑让她看见了希望。
她向着黑旗飞奔而去,等走近了,她才看见,这旌旗是从一片山谷中升起,下方是一片低谷,约一个足球场般大小。
那支黑旗便在山谷中央,黑旗周围是十八根白色雕纹柱,柱下是一片圆台,圆台之上是复杂曲回的纹路。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纹路沟壑中,散发着淡淡的青光,若是没有猜错,那是灵气无疑。
有灵气了!
她兴奋言益于表,转头就往回跑,这里不是没有灵气,而是不知为何,只有那山谷中才有灵气。
但不管怎样,只要有了灵气,北云夜的伤就有救了。 当她兴冲冲跑回小溪边的时候,北云夜却不见了,她一眼望去,平坦的草地,哪还有北云夜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