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窗外的嗡嗡蚊声和樟树上的蝉鸣声,配成了一支夏日协奏曲,仿佛响在她耳边。
初蔚倏然清醒,没死?
她记得初蓝拿掉了她的氧气罩,她记得自己无法呼吸了的。
她猛地坐了起来,外面骄阳似火,树叶子一动也不动,墙边阴凉处卧了只懒猫,蔫蔫儿的。
初蔚视线转到屋里,暖水瓶,搪瓷缸,草席,樟木斗橱,还有这罩在床四周的洗蓝色蚊帐。
她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腰。
生疼!
她的心几乎是瞬间,就跳到了嗓子眼,一个非常不实际的想法涌入脑海中,她很有可能……重生了。
一抬眼,墙上挂着的日历上,大字映入眼帘
1976年8月8日……
不可抑制地,她的眼圈红了,一颗心,像是骤然停止了跳动,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她又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是真的疼,可她却几乎要喜极而泣。
这不是梦!
这一天,她永远记得,铭记于心。
他们家有一些资本家成分,在这个年代,几乎是夹着尾巴做人,所以她爸一直想找个军人女婿,这样走出去也好在街坊邻居面前抬头挺胸。
李景松,大院出身,父亲是十七团政委,长得斯文,为人温和。
正是今天,要上门提亲,求娶她初蔚。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她对爱情根本就是懵懂无知,因为初蓝撺掇怂恿,就这么稀里糊涂答应了这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