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何顾已经在这张病床上躺了一个月,依旧没有要醒过来的征兆。
而在这一个月里,曾经的商业天堂天华市,已经变成了各大武道势力捞金的猎场,有八成以上影响力较大的财团都被武道势力所掌控了。
这还不算,还有不少底蕴深厚的宗门势力,不屑于巧取豪夺,而是选择自己带着资金到天华市创立属于自己的财团。
而也就在这短短几个月之内,“武者”这个原先在世俗界几乎不为人知的词汇,如今似乎也不再是什么秘密了。越来越多的普通人了解到,原来世上真的有一群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习武修炼之人。可以说这几个月来,不单单是天华市的商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世界都悄然改
变了。
而何顾,对于这一个月来发生的所有事都一无所知,依旧沉浸于自己的梦里,被那个折磨了自己三年的干巴巴的老头继续折磨着。
这天晚上,重出江湖当了一个月大姐头的秦嘉终于被王正和秦墨逮回来了。
这妮子跟秦墨和王正打了一个月的游击战,与其说她是被逮回来的,倒不如说她是自己现身被抓住的。
戴着一头紫色假发的小太妹秦嘉,居然在今天晚上带了一帮忠实的小弟闯入了王正家,试图把何顾“偷”出去。
好巧不巧今天王正在家,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被王正抓住后秦嘉气得直跺脚:“反正他在哪都是植物人了,与其躺在这儿受罪,还不如让老娘带出去照顾。”
秦墨黑着脸:“简直胡闹!”
秦嘉眼睛一红:“他都这样了,还要被每天关在这个破地方,他会闷的!”
“你们告诉我,让他继续躺在这个鬼地方他能醒过来吗?”
王正和秦墨都沉默了,半晌后,王正开口:“你要是想照顾他,可以在这住下来,每天在外面胡闹也不像话不是,你爸得多担心?”
秦嘉不说话了,一个人走到何顾床边坐了下来。其实一个月之前,她已经暗自决定不再出去做她的大姐头了,只是在看到何顾满心只有田韵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尤其是看到何顾昏迷不醒以后,她便觉得
家里待不下去了。
王正跟秦墨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离开了房间。只剩下秦嘉坐在床边,看着身上还裹着石膏的何顾,红着眼睛摸了摸他的脸:“老色胚,你不是嫌我烦吗?现在又落我手里了吧?从今天起,老娘天天守在你身边,烦死你
!”
“怎么着?不服气的话你起来打我啊,你要是明天就醒过来,老娘保证以后再也不烦你了,你倒是醒过来啊?”
……
因为现在何顾的情况不是很明朗,王正不敢让人随便移动何顾,拒绝了秦嘉把何顾带回秦家别墅疗养的请求。
而秦嘉倒也不客气,当天晚上就回家随便收拾几样行李就搬进了王正家里,就住在何顾病房隔壁的房间。
不过到了晚上,秦嘉却没回自己房间睡觉,而是守在了何顾床边。
夜里两点多,秦嘉抱着手机坐在何顾床边的椅子上打着瞌睡,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然后眼皮越来越沉,就这么斜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片刻后,窗户外出现了一道人影,打开窗户跃了进来,站在何顾床边沉默了。
这人一身黑色斗篷,脸都被遮住了大半,完全看不出面容。不过不难看出,在宽大的斗篷下面,他的身躯似乎很瘦小。
黑斗篷的人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上前抓起何顾的手腕给他把脉,良久之后,斗篷下面传出了一声苍老的叹息。
接着,他掀起了罩住半张脸的斗篷,露出一头乱糟糟的白发和一张干巴巴的苍老面庞:“臭小子一点儿也不惜命,就这样还想活到能踢我屁股的那天?”
老者边说便摇头,说着居然还抬起脚来踢了一脚躺在床上的何顾,那个瘦小的身形抬脚踢人的动作怎么看怎么滑稽。做完这些,老者又瞥了一眼斜靠在椅子上熟睡的秦嘉,取出一个针囊,手指随便弹了几下,一根根金针应声掠出,准确的扎在了何顾的各个穴位上,即便是裹着石膏的地
方也不例外,金针像是穿透豆腐似的就这么无声的扎了进去。随后老者又掏出一红一黑两粒药丸,掰开何顾的嘴塞了进去,嘴里还念叨着:“总共就炼了这么几颗,到头来全给你吃了,三年前你吃的那两颗都还没还我呢,一块记着啊
,以后你有本事炼出来了得还我。”
老者一遍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一遍双手快速比划,时不时用手指击打何顾身上的穴位,不多时额头上就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老者已经满头大汗了,这才收手,拔出了何顾身上的一根根金针。
老者脸上露出一丝疲态,边擦汗便嘀咕:“不服老不行啊,还没怎么着就流了这么多汗。”
说着从何顾床边的柜子里找出纸笔,密密麻麻写了一整张纸,蘸了自己额头上的汗水一把贴在了何顾脑门上,这才重新戴上斗篷从窗户处跃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秦嘉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下意识的扭头去看何顾,猛地一个激灵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