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见面会十点钟,陈冬杨自己这次没出面,他让律师和魏丽处理去了。
他们没给陈冬杨掉链子,工作了一整晚加班出来的新闻稿,把事都说通了,该谴责的谴责,该表态的表态,依然很诚恳,度假村甚至可以接受直播式的调解。
新闻出去以后,很快挽回了损失的声誉,被蒙骗的吃瓜群众也很快搞清楚了真相。不过对方应对的也很快,还是拿人命无价来说事,法律法规是死的等等之类,不一定要严格执行,更应该多点谈责任。再后来舆论分成两派,各有各的说法,各有各的道理,吵得不可开交。
陈冬杨决定不看这些东西了,看多了心里乱。
他把魏丽找进办公室,吩咐她,找人去接触一个半个家属探口风。
魏丽刚走,欧定军找上门找陈冬杨聊赔偿的问题,他不同意不合法的赔偿,不介意走法律程序等等,然后说了一大堆自己的难处。他态度很好,说话不难听,但那背后的意思却也是非常的清楚,如果陈冬杨这边独断专行,多出来的钱由陈冬杨和肖雅文自己掏,陈冬杨嘴里答应了下来,心里恨不得抽死这落井下石的王八蛋。
一天过去,又到了晚上,魏丽那边还没消息,令人着急。
也正在此时,却有一名家属主动找上门,被保安带到了办公室见陈冬杨。
来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女人,姓丁,事故中去世的其中一个男人是她表弟。她表弟家里有双亲,还有一个弟弟在当兵,两老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不懂怎么处理这种事情,加上丧子之痛,情绪很不好,所以就让她代表了。这位丁小姐在律师楼工作,虽说是一名文员,但平常也是耳濡目染,知道守法和不守法对生活的影响,她是来举报的。
举报?陈冬杨一听,顿时有点儿把持不住:“丁小姐你是说举报?你举报什么?”
丁小姐说道:“我们家属去安监局谈判之前,说好的死亡赔偿是一百三十万,伤残是八十万加治疗费用。突然提高到接近四百万,不是我们家属的本意,是那几个律师的私人行为,我们事先甚至是毫不知情的。看新闻闹的那么大,有部分家属害怕了,但有一部分明知这样做不对,却因为被金钱冲昏了头脑,跟他们狼狈为奸了起来。”
“竟然有这种事?”陈冬杨心里一阵火热,还愁着不知怎么对付那三名律师,就有人送上情报来,这人品也是太好了吧?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想了想又问丁小姐,“你是代表来找我谈,还是就你一个人?”
“代表,我们有七个人。”
“敢不敢报警和警察说?”
“如果陈总你和我说说你们的赔偿方案,我或许可以接受。”丁小姐提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陈冬杨立刻答应了说道:“我原本想好的赔偿方案是,用法定的计算方式计算一遍,然后再加倍赔偿,包括保险赔偿的钱都会平摊下去。假设法定计算得出的金额是一百万,那么我就赔两百万,保险大概能赔一千万出头,三十六人平均,不论伤亡。”陈冬杨从抽屉拿出一个初步计划书来,“我不是信口开河,我们有做过计划书。”
丁小姐打开计划书看了一遍,果然是陈冬杨说那样,她说道:“你报警吧,我出去外面把和我一起的几个家属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