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再度看向张松,询问道:“张松,你看如今北面局势,是否需要再增援张任?”
张松想了想,回答道:“回禀主公,卑职认为万全之策,是调泠苞、刘璝率军两万士兵,北上剑门关驻扎,作为最后的援军。一旦张任在前线抵挡不住,退到剑门关时,还有泠苞和刘璝作为援军。”
“可行!”
刘璋点头赞同。
张松继续道:“卑职接下来,便立刻安排人传令,请两位将军北上。”
刘璋点头颔首,摆手让众人退下。
张松和法正关系不错,离开州牧府后,法正径直来到张松府上。
书房中,两人落座。
张松神情肃然,沉声道:“孝直,你北上见张绣,其人到底如何?”
法正笑道:“子乔兄,我在州牧府时,不是已经阐述清楚了吗?”
张松,表字子乔。
他虽说相貌丑,但一双眸子,却是毒辣。他死死盯着法正,说道:“你的话,能骗刘璋,却骗不了我。说吧,张绣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法正收敛嬉笑神色,沉声道:“张绣其人,舒朗阔达,礼贤下士,且知人善用,用兵如神,堪为雄主。张绣南下攻打益州,恐怕益州保不住。”
张松眼眸眯了起来,眸子中有思索神色。
法正没有打搅,便静静坐在下方。
好半响后,张松正色道:“若如此,岂不是要提前做好准备,留下后路。甚至于,提前安排人和张绣搭上关系。”
法正继续道:“说起来,我见张绣时,张绣曾招揽我,并且以太尉府主簿一职,让我赴任。不过我最终,选择了拒绝。”
“哎呀,可惜啊!”
张松摇晃着脑袋,一副惋惜的样子,道:“孝直,你在刘璋麾下多年,也就是此前担任一县的县令,到如今,也不过是个军议校尉,没有什么前途。”
“太尉府的主簿,那可是实权,而且是张绣的近臣,是张绣的心腹。”
“张绣招揽,这是机会啊!”
“你我之间,相互知根知底。你知我的抱负,我亦知道你的才华。你法正将来,必定是要一飞冲天的人,不会一直困在益州。”
张松惋惜道:“大好的机会在眼前,何不抓住呢?”
法正道:“有两个缘由!”
张松道:“哪两个缘由?”
法正沉声道:“第一,我名声不显。我在益州境内,虽说略有薄名,实际上,知道我的人不多,更遑论是天下的其余人。”
“张绣麾下,人才济济。”
“这些人,或是名士,或是追随张绣极早的人。我以微末之身,直接担任主簿,容易遭人瞧不起,这是我不愿意的。”
“我的打算,是在刘璋麾下,竭尽所能,辅佐刘璋抵挡张绣,让张绣及张绣麾下的人知道,益州有一个叫做法正的,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法正继续道:“如此,即使兵败后被俘,到时候张绣招降,我归顺了张绣,担任其太尉府的主簿,便没有人置喙。”
顿了顿,法正继续道:“第二,我不愿意做贰臣。”
“我如今,如果主动归顺张绣,等于背叛刘璋,是叛逆之人。这标签打在身上,这辈子都洗刷不掉,会遭人诟病,被人戳脊梁骨。”
“刘璋落败后,我顺势归顺张绣,便不是贰臣,是良禽择木而栖。主动投降,和刘璋落败后投降,虽说都投降,但内中,却有相当大的差别。”
法正道:“这两个理由,就是我不顺势投降的原因。”
张松听完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赞叹道:“孝直所言甚是,你的话,也提醒了为兄。接下来,为兄学你,在益州危急时刻,全力以赴。”
法正道:“子乔兄所言甚是,事实上,我们全力以赴的抵挡,刘璋如果能守住,我们必定能得到更多的嘉奖,岂不是更好。就算挡不住,那也无妨。”
张松拱手道:“孝直一番话,如晨钟暮鼓,令人茅塞顿开。”
法正道:“子乔兄谬赞!”
顿了顿,法正起身道:“我还有诸多的事情要处理,得立刻回府一趟,收拾完行囊,我就直接离开成都,往巴郡去,走巴郡进入荆州,争取早日赶赴许昌,一会曹操。”
张松站起身道:“愚兄在此,祝贤弟马到成功。”
“多谢!”
法正道谢后就离开了。
张松眼眸微微眯起,脑中快速转动,思考着先前和法正的对话。他和法正之间,关系极好,从法正的言谈举止,可以看出法正对张绣,是颇为推崇的。
只是碍于局势,法正必须要替刘璋效力。
这是在其位谋其政!
张松握紧拳头,内心也打定主意。此次和张绣一战,定要抓住机会,好好表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