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洗手间内,傅深行绷着脸,一件一件地脱掉自己的上衣。
身上的西装早已染透,就连内里的白衬衣也彻底被浸红,贴着腹部的地方,那团团血渍就像是红色的火焰,烧得他全身都在痛。
如此的狼狈,如此的悲惨。
明明想杀了那些人,可最后,却只能站在这里洗着满是血水的手。压着心头喷薄而出的情绪,傅深行的双手攥紧成拳,用力地,用力地握得死死,却始终舍不得扔掉那身的血衣。
那上面,有晚晚的血,那上面,有他孩子的血……
忍得太苦,直到洗手间外冷靳寒的声音又起,似乎是担心他才催他快出去。
他紧咬牙关捏着那身血衣装进了之前装着干净西装的袋子里,可就是因为这一个动作,一个黑色的小东西突然从外套的口袋里滚落而出,在地上‘啪’地一声打出轻响。
下意识地低头,只看了一眼,傅深行已是目眦欲裂……
衣服也不要了,袋子也不要了。
傅深行捏着手里的小玩异,一步步走向冷靳寒,双目似火地问:“这东西,看着像什么?”
见他神情不对,冷靳寒本想问他一句怎么了,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多说,只瞥了一眼他手里的小东西,直接说:“窃听器!”
冷靳寒和傅深行是同一年的兵,一开始是分在在同一个空军部队的新兵连的,可以说是当时的军中双骄。
之后,两人又一起进入了特种部队,虽然最后傅深行进了军校后又改学了医,可对于窃听器这种小东西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
说完,冷靳寒总算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你拿这个干嘛?”
“不是我拿的,是我衣袋里的。”
闻声,冷靳寒先是一默,之后,立刻意有所指地道:“来之前我已经帮你查过了,那些记者是接到报料,凌晨就开始在那边守你了。”
换言之,那些记者早就知道他会带着乐向晚来领证,所以便一直在这里守着他。
可是,冷靳寒的人品不可能背叛傅深行,而以他的特殊背景,他开口吩咐过的事也不敢有人随便外露,所以……
傅深行的目光收回,直落在自己手里的小东西上:“所以,有人用这个听到了我昨天说的话,然后,精心安排了今天这么一曲么?”
同样想法的冷靳寒没有说话,傅深行却冷笑着反问:“你说,会是谁呢?”
“……”
“还是你已经查到背后安排这一切的了,所以才会这么急急忙忙地赶过来见我?”
说对了!
但做这事的人身份特殊,冷靳寒一时也开不了那个口告诉他真相,但,就算他什么也不说,那为难的样子还是给他最刺心的那个答案。
傅深行冷冷一笑,说:“你不说话,是不是就代表做这一切的人和我猜到的是同一个……我父亲傅崇河?”
又说对了!
冷靳寒这时也是长叹一声:“深行,你的家事我不方便插手,总之,消息绝不可能是从我这边透出去的,我只想告诉你这些。”
他自然是相信冷靳寒的为人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