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到最后眼睛已经干涸得再也挤不出半滴泪水,干涩得如同被刀子切割过。
唐心知道自己不该怨严绮安的。
她是受害者。
是二十多年前孩子被偷的可怜母亲。
可想到严锐司,唐心就止不住地怨。
怨严绮安为什么要出现?
且还是以这样的身份出现。
她的出现,不但撕碎了自己生命中仅余的一点点温暖,也将严锐司,推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原本该欣喜若狂的事,此刻却成为了痛苦的源泉。
唐心无法形容那种痛苦,只觉得五内俱焚。
不知过了多久,几乎将她灵魂都折断的痛楚终于慢慢地褪去。
唐心抬起头来,看向床头柜。
昏暗中,文件袋静静地躺在那里,几乎和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唐心心如死灰地坐地那里看着,一动也不动,身体仿佛被巨大的冰霜笼罩,冰凉刺骨。
不知道过去之久,她才颤抖着伸出手。
身体得厉害,文件袋攥在手里,好几次都要握不住掉落。
解文件袋缠绕的细线时,更是苍白着指关节停顿了近五分钟,才总算是蓄足了勇气,轻轻地解开细线
手依然僵硬不灵活得厉害。
平时三五秒就能打开的文件袋,唐心花了整整五分钟,才勉强地解开。
当唐心、严锐司、亲子概率为98.99%这几个关键字印入眼帘,她早已干涸的泪水再一次涌了出来,落在手背上,一点一点一往下滑。
当泪滴快要落到文件上前一秒,她仿佛被烫到一般,倏地将东西塞进文件袋,收到放回到床头柜上。
枕被间,严兽还在睡。
立体流畅的五官在浓浓的夜色下格外的温和,跟十几岁时那股清隽的气息间的没什么两样。
唐心抬手,小心翼翼地抚上他的轮廓。
如果时间能静止在自己从楚家出来那一刻该多好……
从严兽的手机里找到严绮安的号码记下,唐心才轻悄地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回原处,重新回到床上,偎进他坚实温暖的怀里。
严兽没醒,薄唇含糊咕哝了一句听不清话,下意识地长臂一揽,将她圈紧。
唐心贴着他滚烫的胸膛,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主动偎过去,环抱住他的脖颈,颤抖地贴上他微抿的薄唇。
闻到男性清冽气息的瞬间,原本沉睡中的男人眨开了眼,嗓音还带着睡意,“又想要了?”
唐心没回答,搁在他脚上的手臂却用力地收紧。
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等唐心反应过来的时候,严兽已经欺在身上。
两人气息动情地交融在一起,热烈地纠缠。
严兽单臂支在她的颊边,一手托着她的腰,腰身摆动,来回地节奏。
唐心圈在他肩膀上的手臂收紧,手背青筋爆起,十指(叉)入他浓密的黑发。
昏暗的光线,越来越热的身体,淋漓的热汗,被子下不断发出的暧昧声音。
情到深处,唐心克制不住地大叫出声,纤白的臂勾着严兽的脖颈,像是要勾近,又想要推开——
“严兽……严兽……”
软糯的声音是最好的刺激。
严兽再也控制不住,激狂而去。
被子因为剧烈的动作滑落。
两人却没有停止,在床被间的更疯狂地肆意,就好像没有明天一样,至死方休。
当极致来临的那一刻,两人紧绷的身体同时软了下去,热汗涔涔。
严兽抱着身下的女人翻身侧躺,喘着浓重的气,把头埋唐心汗湿的发间的。
唐心抱着他的脖颈,目光从他宽厚的肩膀越过去,看着床头柜上的文件袋,眼眶一热,视线又模糊了。
她在黑暗中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音开口,“严兽。”
“嗯?”
“你明天有空吗?”唐心轻抚着他后脑勺的头发问。
这样的温柔让严兽胸口激荡的厉害,感觉自己又激动了,忍不住动了动腰,“怎么?想跟我一直赖在床上?”
刚刚经历过情事的身体本来就敏感,被了这么一折腾,唐心差点没忍住叫出声来。
她咬牙忍住,“这几年我一直在工作,从来没有放松过,你明天陪我去街上走走,看看电影好不好?”
她想跟他多留点美好的回忆,哪怕只是一小段。
如果之后她去找严绮安,结果真是预想的那样,那她会把这段来之不易的时间,当成最宝贝的东西来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