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可能……”唐心下意识地否认,话到嘴边想起严兽就站在身后,又硬生生地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改成了,“我不会让任何事,影响到我和昊廷的关系的。”
所以,她为了陆昊廷,不但不要锐司,连两人还没出世的孩子,都要扼杀?
严兽站在那里,嘲讽地扯了下嘴角,像是被狠狠甩了一巴掌般,难堪至极。
他站在那里,看着唐心毫不犹豫地点头,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来所做的一切,全都成了笑话,刚才为了她大庭广众跟人打起来,差一点被警察带走的事,更是可笑到了极点。
严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这一瞬间几乎凝固成了一座雕像。
严兽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她都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了,他却还不愿意死心,希望她能够改变主意……
堂堂严家二少爷,君临集团总裁,因为一个女人活成了笑话不说,甚至还让亲生的儿子跟着受罪。
看着紧紧抱着唐心的胳膊、双眼红肿、小脸满满的惊慌,小心翼翼得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表情的儿子,严兽恍如黑夜的深幽双瞳闪过一抹愧疚。
他讥讽地朝了下唇,抹去刚刚动手留下的腥红血迹,开了口,“严锐司,时间不早了,唐小姐该去检票上车了,别打扰到别人,过来。”
“爸爸?”严锐司不懂自家爸爸为什么突然一副生疏冷漠的口气叫唐心唐小姐,他刚刚不是已经答应自己,跟唐唐好好地谈一谈,问唐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被谁威胁了,才会突然变得这么冷漠说要离开吗?为什么转眼就变了态度?
“过来,别打扰人家,不要让我重复第三遍。”严兽声音沉沉的,像是从极寒之地传来。
说话间,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了几个人的面前。
明亮的灯光下,他英挺的身形被黑色的大衣衬得愈发地颀长,立刻的五官掩在光影制造出的阴暗里,下颚线条冷硬。
他的脸色很冷,眸光冷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此时的严兽,跟唐心第一次见到时一模一样,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森冷,矜贵得让人无法接近,如同一座冰山。
唐心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的努力成功了。
严兽成功地对她失望,甚至是恨她的。
严兽恨她。
这个认知让唐心五脏六腑再一次绞在了一起,痛彻心扉。
唐心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样很好,这正是她要的结局,她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心却不受控制,苍凉空洞地厉害,就好像灵魂被抽走了一样。
在严兽疏远犀利的淡漠目光下,唐心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堪。
当严兽的目光落在严锐司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上的手时,她全身一个激灵,就仿佛被火灼到,条件反射地瑟缩,要把手抽回来。
严锐司死死地抱着不放。
唐心一心只注意着严兽的表情和眼神,一时间忘了控制力道,就这么狠狠一甩。
咚!
措手不及的严锐司就这么被甩开,撞在了公共座椅坚硬的部分,发出让在场所有人都胸口抽紧的响声。
一秒。
两秒。
三秒。
五秒。
十秒。
……
整整二十秒的时间过去,严锐司都没有半点反应。
小人儿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倒在公共座椅上,仿佛死去了一般,连最基本的呼吸起伏都没有了。
唐心脸色一下子就刷白了。
她惊惶地起身凑过去,想要查看严锐司的伤势。
另一只手的动作更快,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伸手把倒在公共座椅上的严锐司抱走了。
是严兽。
唐心的手就这样尴尬地僵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抬眸,朝严家父子看去,发现严锐司没事,只是额头磕了一个包,肿得高高的。
之所以那以久没反应,是因为小家伙咬着牙在忍耐。
看着小家伙明明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互地咬着唇,不肯让自己哭出来的样子,唐心的心就如同刀割那样痛。
她多想把严锐司抱在怀里,看看他的伤怎么样了,问问是不是撞痛了,会不会很难受,要不要去医院,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