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熙闻言,娇躯一震猛然给玉宣帝跪下,梨花承雨般,泪湿香腮,“罪妾如果说不曾有过,只怕皇上是不会信的。罪妾一心思慕皇上,怎会秽乱后宫。这首莫须有的诗,根本就是有人要陷害于罪妾,当日给罪妾验身的嬷嬷也能证明罪妾的清白。”
柳云熙蹙着淡淡的柳眉,捂着心口不胜哀凄道:“如今罪妾被打入冷宫,再不能见皇上,当初陷害罪妾的人也该如愿了。”
玉宣帝看着美人哭得肝肠寸断的娇怜模样,心智也有一瞬间的动容。但很快他就清醒了,自古帝王绝不会再临幸冷宫中的废嫔,如今再跟她见面已是坏了规矩。
“唉……不管你是被人陷害,还是真的做错了事情,你既已入了冷宫,就好生在冷宫里待着吧!朕会叫人优待你一些。”这是他最大的仁慈。
玉宣帝转身,逼着自己不去看柳云熙垂泪哀婉的面容,刚走出几步,身后的佳人幽幽念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语罢,娇弱伤感的哭声惹得玉宣帝停下了脚步。
他亦是伤春悲秋的风月中人,偏爱词曲琴瑟,听到柳云熙念出的诗词,他的心同悲同忧。
柳云熙的杏眸眼底闪过算计,她相信自己念出这首诗之后就一定能留下玉宣帝。她刚穿越来那会,打算用这些诗词打造出自己才女的名声,可惜一直有柳云锦那贱人跟她作对,让她一直没有机会实施。
好在今晚总算用上了!
果然玉宣帝停下了脚步,再不能往前一步。侧身流连地望着月光下女子单薄颤动的肩膀,手指捏紧,心中在剧烈斗争着。
柳云熙见玉宣帝有所动容,眼眸一闪,她知道这是自己无数不多的机会,能不能从冷宫出去,就看这一晚了!
她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站起了身子,翩跹向玉宣帝跑来,从背后紧紧抱住了玉宣帝的腰。将沾满泪痕的侧颜轻轻地靠在玉宣帝的背上,声音颤抖道:“皇上您别走……别把妾身一个人留在冷宫中好吗?”
玉宣帝身子不动,任由她抱着,柳云熙微微勾勒起唇角,她知道机会到了!
“玲珑骰子安红豆,相思入骨君知否?”她继续小声凄婉地念着,将自己柔软的身子贴在玉宣帝的后背上,让他感受到自己的颤抖与害怕。
她知道男人都有保护欲,只要心软之后,就会好办许多。
玉宣帝转过了身子,将柳云熙抱进了怀里。
自从云儿死后,他再没有如此心痛过,心动过!这个女子就像是一树娇怯的梨花,万般的楚楚动人。
看着她随风零落,在冷宫中受尽苦楚,却又这么地痴恋于自己,玉宣帝轻叹一声,心中开始动摇不定,当初或许真的是错怪于她。
这么娇弱乖顺的人儿,怎么可能会与四皇子私通密谋造反之事。其中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捏造挑拨……
玉宣帝紧搂着她,柳云熙眸色微沉,锋芒暗涌,她想要的可不止是这样!
她故意装作踩住了自己的裙裾,将自己的衣襟一拉,露出洁白的胸前。
玉宣帝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两人身子紧靠,他正好能看见柳云熙起伏的胸口和那浑圆玉润。
他的喉结动了一下。
柳云熙楚楚叫道:“皇上,妾身……这样不舒服。”
迷离的月,娇楚的美人,交融在一起宛若一场春色梦幻,又像是一张蓄谋已久的大网。
玉宣帝将柳云熙抱起,走进凉亭之中,将她放倒在长椅上……
月光在她头顶晃动,柳云熙睁着杏花水眸含笑望着,入了冷宫还能再爬上龙床的,她是第一个。
光是复宠还不够!她要爬得更高,将那些嘲笑过,背叛过她的人统统踩在脚下。
一夜秋雨,倾薄衫。
听着外面沙沙的雨声,被折腾够的柳云锦半张开凤眸向外看了一眼,喃喃道:“阿颐,外面是下雨了?”
有人俯下身子,极温柔的用唇瓣碰了碰她的脸颊,迷人的嗓音比雨声缠绵,“再睡一会,时辰还早。再过几日,我们就回南陵封地了。”
回封地吗?她忘了君颐是南陵王,南边一大块土地都是他的封地,那儿才是他的天下。
回封地之后,应该会安稳许多吧!至少会少些麻烦,少些追杀。
有人伸手摩挲着她的长发,“在此之前,我们需回门省亲一趟。”
君家罪臣无留一个活口,死后都被挫骨扬灰,能省亲的就只剩下柳家。
说实在,她离开柳家之后,就再不想回去。柳家像是纠缠她的噩梦,又像是装她的一生的棺柩。
她忽然想到,她嫁的人本该是慕容玉,大摇大摆将君颐带回去会不会太高调了?会不会为他引来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