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呈本来还打算继续说话,闻声难以相信的一顿,“爸,你同意了。
顾二也惊喜无比,爸竟然同意了。
顾陶一抹脸的,声音沧桑的道,“都是父子谁不了解谁。就算我不同意,这次你也赖定了心思要查的,那我不同意还不如同意,我知道,你们兄弟三个一直觉得我对你们三弟太狠了,没信他的话没听他的解释,可是你们又怎么知道我私下为了这个事查了千千万万遍。”
“不管我怎么查,摆在我面前的一件件证据都是你三弟的不是,你也不是没看到过。”
顾呈沉默,是,他看到过。
所以,他也曾放弃了相信三弟,可是直到落歌那孩子的出现。
他不由自主的去想,如果真的是三弟做的,他为什么不承认,要耍赖。
如果是三弟做的,娶了纪紫虹对他而言又没什么坏的,他也没心上人,为什么他不愿意。
到后来,他慢慢的为这些找了理由。
可能三弟觉得没面子,可能紫虹不合三弟胃口。
可能他只是想和父亲对着干。
这些答案不停的在心中反复,掌握了一个平衡,直到落歌的出现把平衡打断。
“我也怀疑过三弟。”顾呈眼神微冷的说,“可是,纪姨的行为让我看到了希望,如果三弟当年真的不是被委屈的,为什么纪姨她几次三番的针对落歌,尤其是这次……”
如果她的计划得逞,落歌和顾家之间的隔阂,永远不可能消除。
顾陶也想不通这一点,但不管怎么样,纪家伤害她顾家的人既成事实,他不可能帮着纪家那边,“这事我不会插手,你们想查就去查,我那里有当年的资料,只是到底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想翻案也不容易,以及我唯一的一个要求是,案子的结果如果最后真是你们三弟的错,你们包括那丫头需要向紫虹低头认错。”
一个女人这辈子已经承受过一次伤害,时隔二十年好不容易忘却,却要再度翻开,去揭开人家的伤疤,这事并不厚道。
顾呈一口答应下来了,如果真的是三弟的错,他们理当道歉,这没毛病。
顾四听说父亲松口愿意让查二十年前的案子,都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还是爸他喝多了上头了,以为大哥是说要给阿谢娶媳妇,随口就应了。”
不怪他会这么质疑,关于三哥的事,顾望当年是闹的最深的,可不管他怎么闹,换来的都是一顿家法揍。
最后他干脆叛逆的瞒着家里填报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学校,从初中开始就在外寄读,一年到头甚少回到家里,顾陶断了他的生活费,好在有顾老夫人暗中给儿子资助,顾望不想向老父亲低头,就用那笔钱做生意,然后渐渐的把生意越做越大,别人大一在适应大学环境,他已经是小老板,别人大二在为将来的就业方向愁,他已经积累了一笔不菲的积蓄,大四,别人在为工作愁,他的生意,已经遍步二十四个省。
这些年,他不是没想办法查过三哥的案子,可是有老父亲压着,无能为力,到现在都放弃了,大哥二哥却来告诉他,父亲答应查了,真是玄幻。
顾呈说,“你没听错,父亲确实答应了。”
顾望手狠狠的一握,心里复杂无限的别开脸,“现在答应有什么用,早干什么去了……二十年前的案子,哪有那么容易查了。”这话透露出了他对顾陶的怨。
他和三哥关系那么好。
三哥还没看到他长大,娶媳妇,却先走了,如果不是爸当年……
“顾落歌那丫头呢。”
“在韩家,我让阿谢和阿涵去与她说这个事了。”
韩家。
因为失血过多,顾落歌昏昏沉沉的睡了有两天,还做了许多的梦,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爸爸还在,和妈妈一人一边牵着她的手做人肉秋千,当她荡起来,她笑的很开心,连唇畔,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微笑。
梦太美好,顾落歌几乎是不愿意醒的……
可耳边不断的有吵杂的声音在说话,喊她,硬生生的逼得她不得不睁开了眼睛,一睁眼的,就对上了头顶正上方的男人,她怔了几许,脑子里慢慢的涌进了一切,心里有刹那,也空了一空,面上却佯装的若无其事,“哟,未婚夫。”
未婚夫看了看她,觉得一脸傻样,然后说,“你发烧了。”
顾落歌下意识的伸手去试自己的温度,确实有些烧。
韩南深继续道,“难怪睡觉又哭又笑,像个傻瓜。”
像个傻瓜的顾落歌感到脸上确实有些湿润,一摸,湿湿的,也不知道这是流了多少眼泪,真丢人。
她需要个人倾诉,“我梦到我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