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铭并不觉得如今的聂坤还能影响孟文景的行为。聂坤已经不是丰城的第一夫人,枕边风是吹不了了。要在之前,聂坤说这些话朔铭信,如今朔铭反而觉得可笑。但朔铭并没因此放松,神经依然紧绷着,很多时候,越是不可能的事越是发生了,只因为想的不够周到。朔铭挠挠头,难道还有那个方面没想明白?
朔铭觉得可笑,关冬生这种货色都能接二连三的威胁自己。
心烦意乱,只想静一静,干脆去健身房出出汗,或许运动之后脑袋清明还能想明白一点事。
心事重重的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电话响了,这两天朔铭听到电话声就烦的要命。
电话是范宇光打来的,朔铭随口问什么事。原以为范宇光是问晚上一起出去应酬的事,没想到这个老痞子腔调都有些变了。对朔铭说:“朔铭,庞哥要出事。”
“庞哥,哪个庞哥?”朔铭喘息着,停掉跑步机躬着身体。
“庞宏达。”范宇光说:“怎么突然查庞哥?”
庞宏达已经移民,这辈子回不回来都不好说。调查一个已经离开的人,要没出大事那一定就是有人闲得蛋疼。朔铭不认为是后者,第一反应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朔铭擦掉额头的汗珠,没急着问范宇光,脑袋瞬间从头捋了一遍。从引黄工程朔铭就与庞宏达有接触,转而交情越来越好。建筑公司是庞宏达送给朔铭的。朔铭头大,第一反应是孟文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孟文景是在对引黄工程出手还是建筑公司,又或者两者皆有呢?
有时候没办法等待就是最好的办法,朔铭也只能安慰范宇光稍安勿躁。朔铭说:“想查就让他查,如果有人问起当年你跟着庞哥时候的事,有什么问题全都推到庞哥身上。他出国了,就是身上挂着一百条命案都没事。”
范宇光说:“这我知道,可还有一件事。石坑被查了。”
千算万算遗漏了一点,当时让曹毅做账,也让尚佳轩把账做好,唯独没与范宇光联系。孟文景这是要干什么,打算与朔铭同归于尽?如果此时朔铭再没点表示,那就太对不起孟文景费这么多心思了。
但朔铭无计可施,除了找邢璇施压之外别无他法,但万不得已朔铭不想找邢璇。
“什么情况,好好说说。”朔铭坐到跑步机上,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孟文景,已经把朔铭逼急了,就是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的,更何况朔铭也不是好捏的。
范宇光说:“你也知道,咱石坑根本没一本正儿八经的账。以前每年到了交账的时候都是临时找人做一下。”
这也是一个潜规则,平日里没人管你是怎么做账的。将近要交账本的时候,税务的人会暗示小企业者,问你账面做的怎么样?要不找找人帮帮忙?帮忙自然是要花钱的,通过税务的人找人都是某位领导的什么亲戚搞的挂羊头卖狗肉的审计公司。不管账面做的怎么样,只要交给他们绝对轻易通过,什么问题也没有。有些人也是通过这种方式增加灰色收入。
石坑与搅拌站不同,一来是朔铭全资的产业,二来没必要做实账,平白的多上很多税,虽然朔铭并不热衷偷税漏税,但这也是这个行业通用的做法,因为石坑本就是一本糊涂账。
想了想,朔铭说:“也就是说从上次做账之后账本上全是空白的呗?”
范宇光说:“谁没事往上写数字,我还有这闲情逸致?”
“那就好。”朔铭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其实无论账本有没有问题,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停业整顿,具体整顿什么没谁说的清楚,就当是让你暂停营业,一个意思。
范宇光说:“这事没那么简单,朔铭,到底出了什么事?庞哥的事我可以往外推一推把自己撇干净,今天跟税务一起来的还有两个警察,那架势就是给我做笔录,我觉得事有点不对劲了。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朔铭没解释,解释也说不明白。说:“光哥,你回去休息两天,带着马经理开着车出去玩,最近这段时间别在明山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