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毅说:“再后来你越来越挣钱,这时候我连羡慕的资格都没有了,就像大树下的一根小草,能做的也只是仰望看不到边际的参天枝叶。可接下来经历了很多事,我却突然变得不羡慕你了。或许我现在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也是让我感觉最舒服的状态?”
“这怎么可能。”朔铭立即否定:“人都是贪婪的,当你身上分文没有的时候你的愿望是什么?吃上一顿饱饭。当你有饭吃的时候就想着穿衣,当你衣食无忧的时候就想着玩乐。当你小康了,就会想拥有奢侈品或者过上奢侈一些的生活。就像房子,睡觉也就一张床,上个厕所一平米都不到,其实每个人刚性需求的面积并不大,但为什么所有人都追求大房子呢?这是欲求,欲望的欲。有了欲望才会让人不断求取,难道不是吗?这个社会,机会太多了。对男人来说追求的是什么?最基本的,让自己的亲人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这是本分也是天职,如果一个男人不能挣钱养家糊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可男人就是赚钱的工具?难道是亲人的微笑满足刺激着男人拼命的向前冲?这些都不是,本质还是欲念,金钱,权利,女人……。不仅男人,女人不也这样?那么多漂亮的女人跟在老男人身旁,可别跟我扯什么真爱,真的爱钱才是真理。这些女人不求名还不是图利?”
朔铭本想说曹毅与林斌,仅仅是因为长相?林斌绝对想过,曹毅跟着朔铭挣钱是绝无问题,至少不会受穷,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但这话说出口有挑拨两人关系的嫌疑,朔铭也就不方便说。
“每个人不一样的。”曹毅说:“朔铭,我发现你真累,你这种累是我不愿意承受的。我宁愿少挣点钱多与家人待在一起。你是有钱,可我发现你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你经营的这些成就崩塌掉,你一直在紧张,紧张挣不到钱,紧张有人会对你不利,紧张别人总盯着你的钱。”
朔铭摸摸脸:“我有吗?”
“这些自己不会觉察到的,你勉强属于一夜暴富那种类型。你不是疯狂花钱的那一类,你走了另一个极端。纵然你现在比之前大方了不少,但你怕花钱,怕资产缩水,很怕有一天回到为了一点小钱而伤脑筋的时候。就像我,怕,怕过穷日子,很怕回到吃咸菜丝都要计算着一口吃几根。这种怕是骨子里的,应该算是心理阴影的一种吧。”
朔铭笑:“所以呢,你现在宁愿不像我这么有钱也要过现在相比无忧无虑的生活?”
曹毅说:“就算真有你这么多钱,我立即就退休,小老百姓的日子最好。不是我没有贪念欲望,更多的是我看透了,看到了为钱忙碌停不下脚步会是一种什么状态。”
“如果你有这种思想,你永远不会挣这么多钱的。”朔铭说的是实话。想着挣点钱就养老从内心上就没了动力,有时候目标定的太小反而让人失去积极性。
曹毅又说:“朔铭,你有没有想过,你身边连个交心的女人也没有为什么?与钱没有关系?”
“有关系吗?”看似是问曹毅,实则是扪心自问。一个简单的问题在朔铭心里瞬间放大。贺美琦从没想过要从朔铭身上得到多少钱,白茹雪如此,郝笑也是如此,朔铭觉得这与钱无关,曾不止一次朔铭很是感慨,自己的运气真是不错,能碰到这么多真心实意对自己的女人。
听了曹毅的话,朔铭猛然发现,是啊,这么多女人不求名利与朔铭好到头来为什么自己还是孑然一人。白茹雪的情况是天意,人力难以扭转。贺美琦是自身缺陷,郝笑则因为朔铭的花心而与之分手。
如果想到根本,这一切与钱都有关系。因为朔铭有钱所以改变了自己,不是几个女人不好,而是朔铭自身的问题。
白茹雪的听话懂事放在任何一个懂的珍惜的男人面前都会当宝贝对待,白茹雪命不好,遇到了朔铭这个花心浪荡货。白茹雪没与朔铭走到结婚是朔铭不想结婚,这与钱有关,朔铭有钱了就开始浪,有了物质条件就想着家里红旗招展外面彩旗飘飘。如果朔铭只是一个小小的包工头,碰到白茹雪也会珍惜吧。
贺美琦如此,郝笑也是这样。钱是死物,没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却是欲望的催化剂。正因为有钱,朔铭想得到更多,左拥右抱齐人之福。
朔铭点点头:“果然是读过书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到了小区外面,朔铭抬头看了眼:“上去坐坐?”
“算了,太晚了。”曹毅摇头,转身到路口打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