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铭让顾书怡去学会计,从本心出发真是把这个小女人当成自己的人了,不知不觉视之为禁脔?朔铭摇头苦笑,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小姑娘有点像白茹雪吧。朔铭猛然想到,薛勇会不会知道朔铭曾经与白茹雪的关系,没道理,就是自己身边的人接触过白茹雪的也不多,薛勇不太可能知道白茹雪而且还知道她的长相,故意弄个顾书怡放在自己身边。可如果朔铭不这么想又很难解释当时薛勇为什么会那么笃定朔铭会收下顾书怡。
人心是最难看透的,如果一个人能把另一个人的行为以及判断分析透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朔铭有种什么没穿被薛勇审视的感觉。这个老东西,我还是小瞧你了,大部分混社会的流氓都没什么文化,但薛勇却给人一种心理学大师的风范了。
“我想去上坟……”朔铭轻轻说了个地址,让蔡乐庆先帮忙去买点香烛纸钱。
这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去看白茹雪往返一次差不多天都黑了,但朔铭想去,或许只瞧一眼坟前的枯草也好。
路途有些闷蔡乐庆安静的开车朔铭就在后面不知寻思着什么。气氛很压抑,因为平时朔铭并不是这样,并非一个成天板着脸的老板,相反,跟谁都能开几句玩笑话,尤其书熟了之后嘴上更是没个把门的。朔铭不说话蔡乐庆也不适应,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朔铭,纠结几次之后才说:“朔总,放个歌听?”
“想听什么?你随便吧。”朔铭随口应付,没有与蔡乐庆撩骚的兴致。恍惚间朔铭有种上了岁数的觉悟,就像父亲朔宏德那样,完全没了年轻人应有的朝气,反而总会不自觉的回忆起之前的种种。
“朔总,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比较闷。”也是熟了,刚刚接触的时候蔡乐庆可没这么多话。
朔铭自嘲的笑笑:“觉得我老了,跟哥老人一样总想之前的事。”
“可能这就是境界吧。”蔡乐庆没急着打开音响,既然话匣子已经打开了,与朔铭聊天可比听音乐有意思多了。
“啥境界不境界的,咱就是普通老百姓。”朔铭说:“我也没当联合国秘书长的心思,再说了,就是老子想干人家也不要我啊。”
“还真是境界。”蔡乐庆不满足透过后视镜观察朔铭的表情,迅速回头看了眼,见朔铭脸上笑眯眯的,知道这时候什么话都能说,这才张嘴:“你可不算普通人,你要普通网民就不是人了。你现在算是有钱人。这有钱人与穷人哪哪都不一样。”
“说说看。”朔铭身体前倾,一副认真倾听的神态:“你停车,我到副驾驶坐着。”
朔铭把位置换到副驾驶,一来方便说话,二来怕蔡乐庆开车走小差出现什么差错,朔铭不见得爱惜身体,但绝对是最惜命的。
重新上路,蔡乐庆说:“我听人说你以前也是做小工程的,相比现在那时候算是穷人吧。那时候你想什么?无外乎是钱,现在恐怕不一样了吧?”
朔铭眨眨眼,蔡乐庆说的是句大实话,朔铭说:“我现在也在乎钱呐,钱是啥,命根子,老话不是说么,人没钱吊闲着,人有钱吊也闲着。”
“咋都闲着呢?”蔡乐庆嘿嘿笑,原本就是痞子出身的人,什么脏话没说过,给朔铭开车自然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脏话荤话已经很少说了,但本性在这,就是忍着没说心里也说了无数遍。
朔铭哈哈笑:“没钱的时候闲的只能用手自己解决,现在有个段子,有钱的叫小哥哥、大叔,没钱的那就是老汉。如今的女人宁愿在豪车上哭不想在自行车上笑,所以没钱也只能闲着用手弄了。这有钱嘛,麻烦事更多了,你见过累死的牛,见过犁坏的地?猛龙不过江,再牛的钻地龙也不能成天待在水帘洞里。这个闲着是累着了。”
蔡乐庆跟着呵呵笑,就朔铭这口才,不干个小混混小地痞的真是可惜了,被建筑行业耽误的老流氓。
“哎,你刚才说境界,说说什么是境界。”朔铭把问题拉回去。
“其实我也不懂,就是听人瞎说的。”蔡乐庆说:“这人没钱想的总是怎么吃饱饭,饭都吃不饱还有心思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不愁吃喝了就想着怎么快活,不过这些人也只是小有钱而已,花钱的时候还斤斤计较算来算去。像你这样算是真有钱的,心里总想着没几个人对自己是真心的,有种……就是那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意思,好像别人与你交好都是图着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