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什么东西被凭空给捏碎了。
这声音吓得农妇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如纸。
“说下去!”马车内的男人似乎有些咬牙切齿。
农妇又惴惴不安地望了一眼金泽,才幽幽地解释道:“然后他们就走了……说起来半月前这个李卫回来过,还带这个小男娃娃,然后就跑了。”
“可有说过去哪里了?”金泽连忙追问。
农妇歪着头仔细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
“好像是没有细说,只说了去天焱去了。”
坐在马车内的风千墨脸色越发阴沉了。
若不是一道车帘相隔,恐怕外面的人都会被男人眼底那浓郁嗜血的杀气所骇,让人心生畏惧。
金泽略微担心地看了一眼车帘,才道:“他说逃到天焱,可有说了别的什么话?”
“我……我记得那日他好像喝得很醉,那个小男娃娃这么大,长得清清秀秀,而且一直昏迷着,不知道是不是个有问题。他喝醉了,说什么……说这是笔大生意,要带给天焱的大人物。”
大人物?
显然,这次带走风小野的是有目的之举,而不是普通的人贩子拐卖小孩。
金泽心底也深深觉得担忧。
这天大地大,该到哪里去寻找这公主殿下?而且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话,孩子身体本就不好,心疾随时发作,该怎么办?
他心底都跟着一阵煎熬了,更别提他家爷儿了!
……
天色渐渐暗下来,苏云沁坐在窗边,好像是在等待风千墨的信。
风小陌走入寝宫内,看见苏云沁就守在窗边,小心地问道:“母后,你是在等父皇的信吗?”
每日这个时辰,他家母后一定会坐在这儿等候。
若是有一日父皇没有寄信的话,他家母后肯定会睡不好的。
苏云沁收回目光,看向儿子,轻轻点点头。
“父皇今日竟然还没有寄信,哼哼!”他走到了母亲的身边,跟自家母后一个鼻孔出气似的哼了哼,“父皇今天晚了回来后就要打pp!”
看着儿子的小模样,她噗嗤一声笑了。
这个小家伙,真是的。
“大宝,你一定要好好学武知道吗?万一日后遇到坏人还能把他打得屁滚尿流,像小寒哥哥那样。”
一提到墨易寒,风小陌的小脸就沉了沉。
为什么娘亲要提到那个家伙嘛!
哼,而且他可一点都不想跟那家伙有任何的关系!
最重要的是,就是因为那家伙,他妹妹才会丢了。
苏云沁看他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大宝,你为什么讨厌他?”
“他总是搬着一张脸不跟我玩,也不跟其他人玩,一点都不好。而且他总是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就从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苏云沁可不信。
她印象里,墨易寒一直是个好孩子。
“自大狂傲,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哼!”
“我怎么听着这话是在形容你的?”苏云沁眨了眨眸子,揶揄着自己的儿子。
风小陌一听,忍不住跺了跺脚,好像被气到了似的:“母后你怎么这么坏哟!才不是呢!我一想谦和有礼,怎么会跟他那样的大个子一般见识!”
他越是气呼呼的样子,苏云沁越想笑。
她忽然伸手搭在了儿子的肩膀上,郑重其事地看着他的双眸。
“大宝,你要知道,日后你登基后,他将会是你最得力的臣子。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看清楚身边的每一个人,是敌人的尽早处理了,若是能成为得力臣子的,就要尽早拉拢在自己麾下。”
这样的道理,对一个五岁即将六岁的孩子来说,好像有些过了。
不过风小陌毕竟是太子了,他必须要有不一样的教育。
果然,下一刻风小陌抬起小脑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像一点都没有听进去似的。
看着儿子这般懵懂的样子,苏云沁忽然有些头痛似的扶了扶额。
要是女儿的话,肯定会马上领悟她的话。
一想到女儿,她的眼底便浮上了忧愁之感。
这时候窗边有了翅膀扑腾的声音,苏云沁连忙转身去看,就见一只鸽子在窗边停驻。
熟悉的鸽子,苏云沁连忙将鸽子取过来,随即取下了一张纸条。
风小陌忙凑过去看。
“一幅图?这是什么意思哇?”风小陌啊了一声。
苏云沁没有理会儿子的咋咋呼呼,看着手中的画,眸光轻闪了闪。
这确实是一幅画,只画了一个村庄,村庄旁边却画着天焱入境的城门。
他……想表达的是,农夫逃到了天焱吗?
那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苏云沁轻叹了一声。
风小陌抢过了她手中的画仔细研究起来,正研究着,就听见苏云沁独自喃喃:“以后再也不生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