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殷舒曼隔三差五就会来看江凌宴。
肚子越来越大后,她行动很不方便,还很嗜睡。有时候看她困极了,江凌宴就让她在他旁边小憩一会儿。
她一开始不愿意,但是后来就习惯了。
在旁人看来,先生和太太似乎是和好了,相处中透着淡淡的温情,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都在有意避开一些话题。
大概是因为病得久了,江凌宴对生死的问题看得很淡然。
一日,他好不容易说服了殷舒曼让他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终于感觉到了胎动。
“幸好我还能看到孩子出生。看到孩子出生,我死得也就不遗憾了。”
殷舒曼把他的激动看在眼里,心里酸涩,嘴上说:“祸害遗千年,你不会死的。”
几日相处下来,她已经习惯用淡漠的语气跟他说话了。
相反,江凌宴的脾气却越来越好。大概是因为身体太差,想要生气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江凌宴勾了勾唇,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了的虚弱:“我死后,最放不下的大概就是你了。”
殷舒曼鼻子微微有些发酸,问:“怕我把你的基业全都毁了吗?”这些日子,顾大夫一直在找新的法子延续他的命。
“这我倒是不怕,我的一切都会留给我们的孩子。”江凌宴看着她,轻描淡写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偏执,“舒曼,我们明明爱着对方,却没有一刻是能够真心相爱的,也算是天意弄人吧。我死了以后,你要是嫁给了别的男人,我会死不瞑目的。我死得时候真的想把你带走啊。”
说完,他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殷舒曼眸光闪动,替他顺了顺气,说:“那你就一直活下去。你活着,我就恨着你。恨着你,我就没心思去想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