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廿廿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嘉勇公如此对我们家阿哥爷,这是所为何来啊?”
福康安便再是孝贤皇后内侄,重臣傅恒之子,可终究是臣子的儿子,是奴才。
一个大臣之子怎么敢对一个皇子耍花招啊?这得要多大的胆儿,更得需要多费解的一个原因去?
丹巴多尔济便笑了,却莫测高深地半天不肯说话。
廿廿都急了,“额驸爷……既然都说到这个话茬儿了,怎能就不说了?”
丹巴多尔济收起笑谑,正色望住廿廿。
眼前的女孩儿虽年岁还小,可却算得上是他的救命恩人。若没有她当日到他府里与他说的那番话,他便还要跟皇上堵着气,怎么都不肯服软。
那到最后,皇上必定还得将他关回慎刑司去,甚至送交刑部都有可能。
哪儿有后来短短时日就赏给公爵,且还能回乾清门行走的待遇来。
——况且还有皇上待他从小的那情分去呢,岂不是都要断干净了。
故此心里这话,他不能对旁人说,但是对她却还是肯说的。
当然更要紧的是,她还是十五阿哥的侧福晋啊。而十五阿哥是七公主最最牵挂的人啊。
丹巴多尔济深吸一口气,还是红着眼圈儿道,“……麒麟保上头两个哥哥都是额驸。”
廿廿点头。
福康安长兄福灵安为多罗额驸,次兄福隆安为和硕额驸。
这么想来,廿廿便也是微微一眯眼,“……如此说来,嘉勇公原本也可以被指为额驸啊!”
说到这儿,廿廿心下便是一动,“嘉勇公比七公主年长两岁,年岁倒是相当!”
丹巴多尔济心下也不由得暗暗赞叹,十五阿哥的这位侧福晋,虽说年纪小,却当真是水晶做的心窍一般。
“……只是七公主早已指婚。”
廿廿张大了嘴去,“……难道,难道?”
廿廿都不敢明说了。
丹巴多尔济叹息一声,点点头,“年少情愫,猝不及防。麒麟保是忠勇公之子,孝贤皇后内侄、舒妃主子外甥,原本身份显赫,却终究怎么都比不得七额驸去……”
廿廿点头,“而我们家阿哥爷从小与七公主感情深厚,因之也与七额驸情同手足,所以我们家阿哥爷怕是要拦着嘉勇公的……”
丹巴多尔济用力点头,“正是如此。故此麒麟保也将他那天生的兵不厌诈的本事,从小都用来防备你们家阿哥爷了。因为只要有你们家阿哥爷在场,他便连跟七公主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十五阿哥从小聪慧,对麒麟保堪称严防死守。”
“偏七公主又最心疼你们家阿哥爷,你们家阿哥爷要拽着七公主走,七公主便走了……多少回将麒麟保一个儿留在原地,伤心老半天。”
“哎哟……”廿廿都忍不住捂着脸蹲地下了。
这故事她能想象到,也被感动到了;却也更被——伤到了。
如今七公主早已不在,偏这人世间留下自家阿哥爷跟嘉勇公两个,依旧这么别别扭扭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