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她方才的那股饿劲也一去无踪影,她只再次合上门,打算去将今晨送来的公文好好研读一番。
方抬脚,她的脖颈之上,便硬生生多了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
这把剑,她认得,是那日弘农读书台上刺杀容隐之的武器,亦是前两日东宫之中欲取她性命之物。这刺客,还真是穷追不舍,眼下竟出现在了朝廷重地,兵部官衙之中。
“我说这位好汉,我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竟劳您大驾,如此苦苦相追?”
然而,就在阿箬以为自己快要命丧黄泉之际,那把剑却忽然落在了地上,显然是执剑之人,已没有了力气。
阿箬本想拔腿就跑,可是,心中那股强烈的好奇心迫使她转过头去,看个究竟。
刺客倚门而立,脚边是一滩浓血,那黑色的蒙面巾之下,是一双颇为深邃的眼睛。
阿箬心头一颤,产生了一个疯狂的猜测。
她缓缓抬起手,想去将那面巾拉下来,那刺客竟也没有阻拦。
面巾落下的一瞬间,阿箬心中所有的猜想都落实了,没想到,真的是他,“曹兄,怎么是你?”
没错,就是那个兵部司舆,平日里对阿箬还算照顾的曹质。
身负重伤的曹质,就连说起话来也不复往日生机,他的语调低沉,语气之中竟还有一丝怨愤,“现在我已没有反抗之力,你大可以出去叫人。”
阿箬眉头一蹙,如此一来,他不是已经承认了阿箬心中所想吗?
她的手握着门框,伴随着一阵吱哑声,木门已经露出了一指宽的缝隙。透过那缝隙,阿箬已经可以瞧见外间疾步而行的官衙仆役。
她只要一开口,一声唤,曹质便会彻底沦为阶下囚。但她,最终还是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