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这毫不客气的回答,让淑妃有些气恼,于是她瞪了那女子一眼,似有些不悦道:“陛下体恤太子殿下辛劳,答应了让他自己选妃,太子殿下已向陛下请旨,表明心意,此番便是陛下派本宫前来,省察于你的。”
阿箬心中一阵冷笑,看来皇帝对淑妃的信任真是到了无以复加之地,按淑妃这话的意思,只要她在皇帝面前胡诌几句,自己和司马笠的婚事便会受到威胁。可是,皇帝不知,阿箬与淑妃却是十分清楚的,她们二人之间完全不需要什么省察,需要的只是达成某种共识。
“娘娘辛苦,民女愧不敢担!”阿箬礼貌地回了一句,却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讨好她的话。
淑妃似乎没料到阿箬的态度会如此淡然,一时之间她竟有些语塞,只得甩甩衣袖,坐在上首,阿箬亦垂手站在了堂中。
淑妃见阿箬这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大概也觉得自己不必与她绕弯子,便板着脸径直说:“本宫很是好奇,你女扮男装混入帝都究竟是要做什么?”
阿箬冷笑一声,答道:“民女来帝都,不过是想寻棵大树好乘凉。”
“只是如此?”淑妃显然不相信。
“便是如此,一种迫于生计的无奈选择!”阿箬抬起头,淡淡道:“娘娘自小出身豪族,自然不可理解我们这些乡野女子的想法。”
“乡野女子?”淑妃质疑道:“你能在帝都顺风顺水,既得太子照拂,又得容隐之庇护,甚至还有逐凤楼的相助,这些可不像一个普通的乡野女子能做之事。”
阿箬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嘴,答道:“娘娘有所不知,容兄照顾民女,完全是看在太子殿下的情分上,加上当初民女在姚关算是救过他,自然便也走得近,至于逐凤楼,全帝都的人都知道,那是民女误打误撞,成了当日他们择主的唯一人选,所以才有了这层关系。”
淑妃冷冷地看着她,心中却很是懊恼于她这份泰然自若的模样,“元姑娘,你的情况本宫是十分了解的,若本宫将你之事告知陛下,你与太子殿下的婚事,恐怕便不会如你预料的那般顺利了吧!”
阿箬顿了顿,听到她终于说出了这种带着威胁性质的话,“娘娘说得极是,民女前途如何,还得多仰仗娘娘照拂。”
闻言,淑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那笑容仿佛是在讲:“知道便好。”
然而,还没等她高兴够,便听得阿箬又说:“前几日民女整理衣物,无意中发现当初娘娘赠我的那一黑一白的小瓷瓶竟然还完好无损地保存着,至于那其中之物,民女虽用完了,但瓷瓶内部的边边角角里定然还能找到些残留,那瓶子里装着什么,想必娘娘定是十分清楚的吧!”
淑妃防着她这一招,只答:“你离京之时,本宫何曾赠过你什么瓷瓶?”
阿箬哦了一声,佯装惊诧道:“娘娘做了好事不想承认,不过民女当初离宫是由九公主领出去的,当时我还与九公主提过此事呢!后来,民女到蜀中去,还请教过诸葛先生这瓶中伤药的用法。”
淑妃有些生气,她哼了一句,答道:“是又如何,你还能威胁本宫不成?”
阿箬摇摇头,笑得越发坦然,“还有件事娘娘兴许不知道!前些日子,民女胆大包天,闯进了凉州卓氏的药房,但民女发觉,这凉州药房怎么与蜀中诸葛家的药方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当民女误打误撞进了内室之后才发现——其中也有不少小瓶子,与娘娘赠与民女的,几乎一模一样!”
此话一出,淑妃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她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指着阿箬的鼻子道:“大胆刁民,竟敢口出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