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司马笠的话方一出口,便已意识到问题之所在,他顿了顿,答道:“所以,师父和青箬已经跟逐凤楼决裂了吗?”
元芷抿嘴点头,“道不同而已。”
“可即便如此,逐凤楼又岂会阿附淑妃,而弃青箬于不义呢?”司马笠疑惑道。
元芷看了一眼司马笠,沉声问道:“笠儿,事到如今恐怕你也猜测到了,逐凤楼找到阿箬,目的就是为了扶持她复位,以复立西楚。箬儿一开始懵懵懂懂,并不知自己所为之事的轻重,但后来她逐渐醒悟,方才明白了自己内心所愿,与逐凤楼划清了界限。”
“原来如此!”司马笠微微叹道,“可那逐凤楼如今依附于淑妃,难道只是为了坑害青箬吗?”
元芷顿了顿,盯着他道:“当然不是!”
“还请师父明言!”司马笠拱拱手。
“逐凤楼的目的从来未变,他们依附淑妃,不过是想搞砸你和阿箬的婚事,逼得你迫于帝位与她决裂罢了,阿箬放弃是因你,可若反过头来被你遗弃了,她难道还会那般坚持吗?逐凤楼是想逼得阿箬回心转意。”
“可恨!”司马笠恨恨道。
元芷深吸一口气,继续道:“逐凤楼的人是绝不会放弃阿箬的,就算而今阿箬受苦,他日他们也会想尽办法将她所受之苦还回去的。”
司马笠顿了顿,略有不安地问道:“师父,我不明白,逐凤楼想要复兴西楚,其实完全可以随意找个女子替代青箬便是,为什么非要纠着她不放,以至于如此折腾呢?”
元芷面无表情地答道:“因为逐凤楼这一代楼主离忧……与阿箬有婚约在身,而那婚约规定,若离忧能扶阿箬复位,则视为婚约生效。”
司马笠愣了一下,他当即明白过来,那个逐凤楼主对阿箬究竟揣着怎样的心思。他不禁自嘲,亏得他自称对阿箬一片痴心,曾也吃了那容隐之不少飞醋,却不料自己原来认错了情敌。他不禁在心中冷笑一声,“那他便打错了如意算盘,我绝不可能遂了他心愿。”
元芷静静地站着,没有回答一句。
过了一会儿,只听司马笠提议道:“师父,事不宜迟,咱们今晚就去劫狱,而后我便带着青箬远走高飞,绝不再踏入帝都半步!”
“你……真的愿意放弃这一切,跟阿箬远走高飞?”元芷问道。
司马笠拱手,极为恭敬地答道:“师父,自打我知道阿箬的身世之后,便已暗自下定了决心,若是有朝一日父皇知道此事,他若选择谅解,我便竭尽全力做个合格的太子,他若选择责罚,我亦只有做个逆子。他是我的父皇,为了江山社稷,我大概不能选择谋逆,所以,我只能离开,把大兴的未来交给更合适的人。”
元芷叹了口气,见眼前青年这幅模样,仿佛忆起了当年那个同样执着的自己,“如此两难,真是苦了你了!”
司马笠收回手,“这场恩怨纠葛,缠绕了几十年,就让它终止在我和青箬身上吧!论起苦,师父不也是局中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