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笠轻咳一声,面上虽挂不住,但还是开口问道:“杨老,青箬可来过书院?”
杨老盯着他,摇摇头道:“未曾!殿下在寻她?”
司马笠微微垂首,“是……只不知她现今身在何处?”
杨玄远哦了一声,又垂首去关注着自己面前那一幅堪舆图。司马笠觉得就这么走了是为不敬,于是亦上前两步,俯身垂首看。
细看来,这图绘得十分详尽,由东至西的山川走势,中原的城池,边地的村落都一一呈现。司马笠不由得暗自赞叹:“竹影不知,我大兴山川竟形胜如此。”
杨老摸摸胡须,笑言:“可不是,老夫初制此图时也是一惊,你瞧,东首处的辽阔海疆,乃是太祖时代奠定的基业,至今平稳如初!再看那南方的大片盐场,平坦之地,几乎尽是会稽谢家的产业……”
司马笠盯着堪舆图上那被标为白色的土地,不免惊叹道:“会稽盐场竟宽阔如斯?”
“按古制,盐本应由朝廷统一管理,然而,因为一系列复杂的原因,大兴的盐几乎悉数握在了会稽谢氏手中。盐乃重要之物,握有盐产之人,自然也像掐住了朝廷的脖颈一般!不过,幸亏掌着这命脉的是谢家,如今的陛下不必担心这个问题,将来的殿下就更不必了!”
不必了——不知为何,司马笠本心上只以为这是理所应当之事,然而听到杨玄远这样一说,他心里却始终有些不舒服。
不过,还没等他再进一步思索下去,杨玄远便又开始介绍起了这堪舆图。他讲起中原腹地的每一处山川河流都是如数家珍,让司马笠听得赞叹,似乎当即已经跨越时空遨游于斯了。
杨老讲得正起劲,不知为何却突然顿住,不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