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隐之之言,不是没有道理,如果皇帝真的那样信任东山容氏,当初在判定司马笠谋逆之时,也就不会把容隐之也归入其中了。
“我当初返回东山,便是安排族中之人今后去处,容氏家散,是必然,但这种必然终归需要一个人来承担罪责,我当然……最合适不过。”容隐之说罢,又开始剧烈咳嗽,气力已经明显不支。
“容隐之,不论你做什么,我相信都有你的道义和责任,但若是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你去死,那是绝无可能的。”
说罢,司马笠一个转身,将容隐之背了起来,阿箬也随之赶紧起身,忙问:“现下咱们该去何处?”
司马笠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点破,“你碍着身份,不宜跟我回军中,此处离姚关最近,咱们不如去那里。”
阿箬自然当即答应,随后他们便带着容隐之往姚关去了。
……
姚关雪夜,寂静安宁。战事初期,百姓逃难的不少,大有十室九空之象。但随着司马笠率军到来,取得节节胜利过后,便有一些人舍不得故土的胆大之人,选择了回乡,守护着这座与他们息息相关的古老城池。
寒冷的夜里,早已家家关门闭户,只有门前点着的红灯笼,幽暗的灯光在雾气中透出一丝冷冽,说明眼下正在年节之中。
巷道那头,有两匹马并行而来,大约是主人“近乡情更怯”,或者只是单纯的人困马乏,那马匹行得并不快,以至于街巷之中甚至没有人察觉这夜晚时分的来客。
终于,看见了那熟悉的木门,阿箬轻轻吁了一声,神情有些凝滞。
司马笠看了她一眼,知她此刻心口翻江倒海,可是却又不得不打扰于她,“青箬,天气太冷,奔波半日,容隐之恐怕已经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