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微蓝听到身后的动静,步伐一顿,纤细笔挺的背影静静地背对着他,没有回头,更没有说话。
白炽灯衬托的她脸色越发的苍白,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尽是荒芜。
如果说陆沉舟人生是一场笑话,那她的人生连笑话都不如。
她的存在只是证明了沈致远和沈以宁的禽兽行径!
她不过是罪恶之花的果实,一场恶果。
眼角无声无息的滚落豆大的泪珠,她抬手轻轻的拭去。
望着指尖透明的液体,被咬破的唇瓣松开,低头自嘲的笑了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走出了房间。
————
海边,沙滩上。
叶微蓝坐在沙滩上,身边有好几个被捏扁的易拉罐,她手里的易拉罐又见底了,她捏扁扔到一边,准备再打开一罐的时候,手腕被人扣住了。
抬头就迎上了男人阴郁深沉的眼眸。
“别喝了。”他说。
叶微蓝掰开他的手,一边拉开易拉罐,一边说,“不喝酒我又能做什么?”
陆沉舟蹙了下眉头,拿开东倒西歪的易拉罐,在她的身边坐下,阴郁的眼神里流露出心疼。
叶微蓝狠狠的灌了一口,打了个酒嗝,“不要同情我,我不值得你同情,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我们的亲生母亲!”
扭头看向他的时候,眼眶里满载着泪水,倔强的不肯落下来。
陆沉舟深沉的眸光盯着她看了好久,伸手拿走她手里的啤酒,仰头咕噜咕噜一口饮尽,“你只是在帮她解脱,在那种情况下就算你什么都不做,她也会死。”
叶微蓝摇头,双膝拱起来,像是鸵鸟一样把自己给藏起来,哽咽的声音道:“我的手上沾满了她的鲜血,我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月光冷清,笼罩着他阴郁的脸色,修长有力的手指将易拉罐捏的咯吱咯吱作响。
最终他狠狠的将易拉罐摔在沙滩上,声音几乎从喉间一字一字的挤出来——
“你究竟是在懊悔害死叶弯弯,还是在害怕靳仰止知道会不要你?!”
她连复仇都可以放弃,又怎么会不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不管她拔不拔刀叶弯弯注定是一死,她不过是在提前结束叶弯弯的痛苦!
叶微蓝的身子一僵,微微的侧头,散落的头发遮挡住她大半的脸颊,唯有留出一双明澈含着泪水的眸子望着他,像是要将他的心绞碎。
陆沉舟咽喉收紧,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声音略微沙哑起来,“明天你们就要举行婚礼了,只要你一辈子不告诉他真相,他就不会知道。”
“不告诉他?”舌尖舔了舔唇瓣,尝尽了血腥的味道,苦笑道:“我怎么能够骗他……”
他那样一个清风霁月的人,要是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个双手沾满生母鲜血的恶魔,该有多难受。
那样对他简直是一种玷污!
陆沉舟的心因为她的话而不断的收紧,她就这么爱靳仰止吗?
“既然你不想骗他,也不想拖累他,那你跟我走!”陆沉舟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认真道,“我们去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我会照顾你,也会为你找到更好的男人,好不好?”
叶微蓝拼命的摇头,眼泪唰的一下子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