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悠然眸色阴郁,“那又怎么样?那个死丫头死了,靳放照样会痛苦……他痛苦我就会高兴,你们毁了我的人生,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你们又能拿我怎么样?你们敢杀了我吗?”
叶心面色沉静,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掐进掌心,“你错了,有些事放放不能做,但是我……”
眼眸看向她时眸光坚定而凉薄,泛白的唇瓣溢出两个字:“可以!”
穆悠然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只见叶心拿起靳放丢在地上的灭火器,砸向了她……
靳放还没有走到战歌的面前步伐就顿住了,黑白分明的瞳仁里仿佛有什么在一点一滴碎裂,整个人恍若崩塌的大厦,摇摇欲坠。
今天是叶心的婚礼,战歌穿了一件白色的小礼服,此刻被鲜红的血液染红,宛如苍茫的白雪里盛开出一朵一朵红梅。
灌了铅的双腿刚迈出一步,整个人已经双膝跪地,看着她宛如一个破碎的洋娃娃躺在地上,他却连碰她一下都不敢,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慌张无措,雾水氤氲……
仿佛太阳下山,再也不会升起,从此以后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黑暗。
……
医院。
叶心从急救室被推进了病房,有厉寻生和叶微蓝靳仰止照顾着。
手术室外,战南望和姜小鱼坐在椅子上,神色担忧又着急,近乎要把手指都要捏断了。
傅乘风、傅扶风凌晨等人都在病房外面等着。
靳放一个人孤零零的蹲在墙壁的一角,长睫低垂看着地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傅扶风走到他面前蹲下,安慰他:“靳放哥,歌儿会没事的,你别太担心了。”
靳放像是没听到,一点反应都没有。
傅扶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知道此刻所有的言语是苍白无力的,起身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靳放是第一时间抬头看过去,身子却没有动。
战南望迫不及待的起身上去问,“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身上多处创伤,最严重的还是肝脏破裂,虽然我们已经抢过来了,但失血过多,接下来的三十六小时非常重要。”医生摘下口罩,耐心的和他们解释,“只要未来的三十六小时没有引起并发症,病人就度过危险期。”
医生后面说了什么,靳放都没有听见,满脑子只剩下了一句:三十六小时。
如果这三十六小时内发生了什么,那个如太阳一般的女孩真的会死吗?
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甜甜的叫他一声靳放哥哥。
想到这个,他的心就好像被什么狠狠碾碎,刹那间痛的神魂俱裂。
……
接下来的36小时里,靳放一直在医院没走,没有去看叶心,也没有进ICU陪战歌,一直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像是入定的高僧,不吃不喝不睡,一直枯坐。
战南望和姜小鱼得知事情的原委也没有责怪靳放,扪心自问换做自己,在那个当下肯定也是先救自己的女儿。
只是看到躺在重症病房里的女儿心里有不受控制的溢出一丝怨怼,毕竟歌儿是因为靳放才遭此一难。
因此这三天他也没和靳放说过话,倒是姜小鱼劝靳放回去休息,靳放只是机械的摇了摇头,一语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