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备好的医生也一道跟了过来，顾时予等到纳兰嫣然适应了一点房间里的温度，才将她身上的毯子抽走。
女人身上穿的还是那天那件黑色紧身衣，只是此刻上面被刮破了许多地方，一道道口子露出白皙的皮肉。
黑色的紧身衣上混杂着海水和血迹，反复被浸泡和日光的曝晒之后，眼下已经有些褪色。
顾时予能看到她一侧的肩膀连着大片脊背血肉模糊，衣物之前像是被人剪开过，所以伤口都暴露在空气里。
只是像是被海水泡发的久了，连着脓血和腐肉几乎能看到白骨，只看着便觉得疼的不行。
医生看到这情况皱了皱眉头，拿过剪刀开口道：“衣服需要再剪开些。”
“剪吧。”顾时予温声开口，视线转而落在侧脸趴在床上的纳兰嫣然，倒是见她难得的安静。
两名医生配合着，将纳兰嫣然的衣服减掉了两只袖子，随后将背部的大片面积全部剪掉。
布料粘黏着血肉撕扯不下来，纵是医生的动作格外小心，可稍一用力，顿时便鲜血如注。
纳兰嫣然闭着眼睛拧起眉心，没做声，只是搁置在两侧的手缓缓攥了起来。
医生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随即看向顾时予道：“需要将上面的腐肉全部清除，否则还会扩散。不过纳兰小姐现在的状况不适合用大剂量麻药，容易导致昏迷不醒，但是小剂量的麻药可能效果不会太好……”
顾时予看了她一眼，直接替她做了决断：“那就小剂量。”
纳兰嫣然没做声，医生则是再度道：“船舱里的灯光和床铺高度都不适合手术，她肩上的伤可能需要纳兰小姐坐起身。”
闻言，一直没做声的纳兰嫣然缓缓睁开眼，惨白着一张脸试图从床上爬起来。
可这一动，手臂却使不上多大力，身上的伤在她的知觉逐渐恢复后更是疼的让她想哭，满头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