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年上半年,似乎并不太平,天灾接连不断。
五月二十四日到六月二日,大营、松江、兴隆、东岗、漫江、泉阳、北岗等地区连续降晚霜,成灾面积接近五万亩,给农业生产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六月十九到二十一号,松江、兴隆、新屯子、东岗、松江河等地区降冰雹,受灾面积一点七万亩,其中松江公社有一千三百亩地绝收。
接连的自然灾害,让百姓们都垂头丧气愁眉不展,大营公社也因此元气大伤,好多人都愁着,今年的日子怎么过。
同时,众人很怀念前几年的日子,那时候最起码各家各户都能有余粮,能吃饱饭,可今年这情况,大家都心里没底了。
六月二十六日,省里派了人下来视察,县里开会决定,全县开荒二十万亩,其中三个省属林业局十万亩。
上面下了命令开荒,各地方赶紧行动。
可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开荒能种什么?就连土豆地瓜,都有些晚了,也顶多就是种菜。
百姓都是经过挨饿年头的,知道挨饿的滋味,哪怕是种菜,也都挺积极,好歹抢着种了些萝卜、胡萝卜、白菜等。
“维扬,你没问问嘉康那头咋样啊?我听说东岗那头受灾不轻。”
巧莲挺担心的,东岗那边离着长白山近,海拔也高,本来气温就低,作物长的不好,结果这又接连受灾,这秋天不得挨饿啊?
“你看你,又在这瞎操心了,嘉康是在参场,他们都是工人,吃供应的,跟社员能一样么?”
曲维扬一听巧莲这话,摇摇头,媳妇这是忙晕乎了吧?都忘了他们儿子不是老农民,人家是正经的工人呢。
“再说了,咱儿子把你的本事都学全了,还能让参场的人吃了亏?
他把废弃的参地利用的够彻底了,除了那栽天麻的种五味子的,其余的参地,头一年种黄豆,第二年种土豆。
那边的晚土豆还是你给淘换的种子呢,下晚霜那时候土豆还没出苗。
这一场雹子虽然影响些,估计损失不会太大,毕竟土豆是在土里长的,顶多减产一些而已。”
“至于黄豆嘛,估计会减产一些,可也不太要紧,那黄豆都是用来给人参追肥的,不是给人吃。
你就放心吧,他们有工资,吃供应粮,再有咱儿子这么谋划着,肯定饿不着。”
曲维扬一边说着,一边帮巧莲把饭菜做好了收拾上来。
巧莲叹口气,虽然她心里也明白这些,可就是忍不住担心。
没办法,儿子不管多大,在她眼里也都是孩子。
其他几个都算是脱离了农业口,就是这个嘉康,虽说是领着工资吃着供应粮,实际上干的还是老农民的活,她能不惦记着么?
“唉,今年这年头是真不咋好,种地的,又要吃苦了。”
巧莲叹口气,给曲维扬盛了饭,两口子坐下来吃饭。
“幸亏咱这一家现在算是都离了农业口,要是还在生产队里,指着挣工分,就这两场灾,怕是要影响不少呢。
也不知道大营受灾严重不,得空还得回去看看,咱娘咱哥他们毕竟还在那边,要是日子不好过,少不得还得搭把手帮一帮。”
巧莲到了县里挺忙,医生的工作就是这样,忙起来没白天没黑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