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恰逢田贵人产子,父皇便顺势将她的孩子抱过来,交给太后抚养,充作亲子!’
‘而自己,实际上是父皇和田贵人的孩子!’
赵君尧忍不住双拳紧握,目光复又冷冽起来。
他深知自己这个猜想哪怕不对,离真相也八九不离十了。
心头忍不住涌起一片苦涩和感叹。
‘父皇啊父皇!’
‘怪不得你时常告诉我,仁者无敌、忍着更无敌!’
‘你为江山耗尽毕生的鲜血,可谁又懂你的牺牲!’
世人都知道皇帝风光,大权独握,高坐于深宫九天之上,乃是天上的真龙化身。
坐拥后宫佳丽三千,文武百官一呼百应,享尽天下最尊贵的荣华,最奢侈的富丽。
必定是事事顺心,万事如意。
可谁又知道另一句俗语:登高必跌重!
他们哪知这皇位龙椅下边,乃是万丈深渊、万剑林立、烈火烹油。
只要稍稍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若要维护太平,扛起江山。
哪怕牙齿碎了也要往肚子里吞,哪怕胳膊断了也要往袖子里藏。
如此耗尽一生的心血。
方能对得起列祖列宗天下百姓,方能不遗臭万年。
这是多么不容易?
赵君尧目光落在太后名字上,直恨得咬牙切齿。
‘如此毒妇,您何必忍她?’
‘当初儿子但凡知道一星半点儿,这无羞耻的**蠢妇必定活不到现在!’
他又忍不住心疼起父皇来了。
父皇一生并非多么英明神武之人,唯有勤能补拙这一条路。
政务上也偏向于老成持重,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他兢兢业业一辈子,虽然没将大楚朝发展出多少,但也是安稳太平,这就已经十分不易。
他这一生,总算功大于过,值得后世称颂。
可赵君尧却越想越心疼。
“父皇您放心!”
“待我将当年之事一一查明,一起算总账,为您报仇雪恨!”
说完他走到那留着红泪的红烛旁边,将那页纸点燃,亲眼看着它燃为灰烬。
然后就转身离开,换了一身便衣,找小七出宫散心去了。
……
端凝宫里。
夏如卿昨夜睡得晚,次日就醒得也迟。
好在宫里妃嫔也不必每日向她来请安。
所以早起晚起都无所谓。
夏如卿躺在床上拥着柔软的锦丝被,任凭暮春三月的阳光撒在自己脸上。
在床上翻了几回身打了几个滚,她才慵懒地爬了起来。
“紫月!”
门外的紫月应了一声,随即打水进来服侍她洗漱。
夏如卿又吩咐。
“最近多煮一些清热去火的羹粥!”
赵君尧今日火气大,应当好好去去火。
“是!”
紫月笑着应下。
梳洗完,夏如卿又踏着清晨的薄雾,去后园子转了一圈儿。
回来的时候雾气已经散尽,阳光也早已高高升了起来。
看了看时辰,她有些狐疑。
“往日这时候皇上都来用早膳,怎么今儿个不见回来?”
紫月也不很清楚外宫的事。
正不知怎么答。
这时就有个小太监过禀报。
“皇后娘娘,皇上出宫找七王爷去了,让奴才来禀报您自去用膳不必等!”
夏如卿点了点头。
照旧叫人赏了那小太监,自己用早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