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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绒已经在急救室门外坐了一个小时。
走廊两侧的出入口都有警察守着,不远处来往着不敢靠近的医护人员,而在她的面前,红色的手术灯正肃穆的亮着,把地板都映红了一片。
只有她坐在这里。
这个人攸关生死的时刻,竟然只有一心要让他认罪伏法的自己呆在门外。
顾绒仰起头来,后脑勺靠住了身后冰凉的墙壁。
其实手术一直进行着反而是件好事吧?至少说明医生还在为挽救他的生命而拼尽全力,至少说明他还没有彻底死去。
顾绒闭上眼睛。
脑后冷硬的触感让她发热的胡思乱想的大脑勉强镇定了一些。
到底是谁想要杀了他呢?
她呆呆的在脑海里问自己。
还需要问吗?
如果商夜没有撒谎的话,这个答案是不是根本就不用去怀疑了?
我认识的人,姓陆的人,在多年前就建立了那个村庄,开始了毒品交易的人,除了那个陆家,还有谁有权利有胆量,在上川警厅总局去杀人?还在动手之后成功逃走了?
她放在腿上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然后慢慢蜷起来。
在这样炎热的夏夜,在这与死神斗争的手术室的门外,她坐在昏暗的走廊上,仿佛又回到了下川市的冬天。
栖霞江带着冰冷的雪的味道将她包围起来,而四周不断浸没的黑暗里,闪烁着走马灯般的久远回忆。
从一切都未曾发生时会对自己露出慈爱笑脸的陆家夫妇,到一夕惊变后提出要收养自己的面带哀伤的长辈,再到地下室里昏暗的灯光与被剪碎的报纸,还有那个女人被剪刀映亮的、满脸近乎疯狂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