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义侯伸手将宋成暄扶起来,还没说话眼睛先是一热,心中颇多感慨,他知道这一战的凶险,暄哥能平定战乱委实不易。
宋成暄知晓安义侯担忧女儿,立即道:“清欢在后面的马车里。”
说完转身将徐清欢扶下了车。
“父亲,”徐清欢见到安义侯立即喊了一声,和他们离开京城的时候相比父亲消瘦了许多,如今鬓间已见银发,显然是整日为他们焦心之故,“女儿不孝,让父亲担忧了。”
安义侯轻轻地拂了拂徐清欢的头顶:“平安回来就好,快进去吧,你们祖母都等急了。”
徐清欢和宋成暄两个人走进府中。
安义侯将目光落在人群中徐青安的脸上:“还愣着做什么?还让大家都等着你不成?”声音虽然严厉,眼睛中却闪过温和神情。
徐青安一时愣住,在安义侯的注视下转头向后看去,然后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父亲是在唤我?”
安义侯早就收到清欢送回来的信,信上说青安受了伤,头发都被烧没了,让他不要怪罪青安仪容不整,儿女经历了这场大战,如今能平安归来,他自然不会计较这些,青安能够死守胪朐河卫,也算是为徐家增光。
方才他见到徐青安头发没了,面容清癯,不知不觉中就没有了往常严父的模样,却没想到刚与这小子说了一句话,之前心中那些滋生的柔情蜜意一下子去得干干净净。
不是叫他是叫谁,他还有第二个儿子不成?这小子能不能有一次正常些,安义侯忽然十分怀念当年父亲用来打他的木棍,坚实耐用,打起来虎虎生威,他应该拿来好好教训这小子一次。
“快过来。”
安义侯瞪圆了眼睛,徐青安这才走上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安义侯一番,眉目中满是笑容:“爹,你得好好养养身子,不能因为我在外征战,您就疏于操练,儿子我也不是那么着急要继承安义侯府。”
安义侯差点就扬起了手。
“梁都尉,”徐青安转头道,“你不是想要拜见我父亲,还不快点。”
徐青安话音刚落,梁都尉立即上前躬身向安义侯行礼。
“梁都尉,你之前说敬佩我父亲的话都是假的?如今见到活……本人为何还这样扭扭捏捏?”
梁都尉再次躬身:“世子爷别这样说,末将只是……”他只是觉得世子爷和宋都督夫妻刚刚归家,此时该是徐家团圆之时,他不该上前打扰,应该等到明日再登门求见。
安义侯横了一眼徐青安,然后和颜悦色地道:“梁都尉不必这样拘礼。”
徐青安接着道:“梁都尉跟儿子说起您当年在奴儿干的事,儿子深受鼓舞,今日就请梁都尉一起来家中,希望父亲不要责怪。”
看到安义侯受用的神情,徐青安不禁从心底里夸赞章峰,还是章峰厉害,三言两语就让他哄得父亲欢心。
安义侯想及自己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安义侯道:“等你们交了差事,晚些时候可以来到府中相聚。”
徐青安眼睛一亮,他终于可以大肆宴请好友,好好与他们讲讲他在奴儿干的风光,有梁都尉在一旁佐证,没有人敢质疑真伪,从此之后京城中没有谁能再与他比肩,就连走路他都能踮着脚尖走。
安排完这些,徐青安心满意足地跟着安义侯一起进了门。
徐清欢上前给徐太夫人和宋老太太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