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荆头舒坦极了,带上万长生一枚枚印章慢慢分解讨论,顺便再探讨跟万长生这次那枚“虚实相生”的印上面,还有什么值得改进探讨的。
说到这个,万长生自然是把价值珍贵的鸡血黄印给带在身上,拿出来给师父品鉴。
师徒俩就在游客羡慕的目光里,靠在展柜边慢慢探讨授业。
几位小伙伴也算是沾光,起码不用跟游客那样计算人数、不能长时间逗留,也心满意足的看到中午下班。
自然是拍了照片无数、发朋友圈无数。
按照老荆头这大半辈子的工作习性,不疾不徐的回院子吃饭休息,上班再来是标准作风。
可自打有了万长生这徒弟,每回来都跟打仗似的风风火火。
偏生又能做出他喜欢的作品。
所以也跟着徒弟争分夺秒,中午都不想穿过小半个紫禁城回食堂了。
还是万长生念着自己的小伙伴,说回去看看他们的情况。
才带着小伙伴又会合。
结果钟明霞已经被年轻的文物修缮组们包围,还说一看就知道她是万长生的朋友!
现在感觉万长生身边出现美女的频率,已经让大家习以为常了。
可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国画系的小伙伴吃惊的把手机拿给万长生看:“有人加我,说是系上新来的篆刻老师?”
万长生对人家没恶意:“加啊,你难道没去上过他的课?”
小伙伴同仇敌忾:“怎么可能!这是踩到你头上了,本来篆刻课就没几个人选修,全都是奔着你去的,现在更没人去上课,就是要晾着,大三有两个马屁精好像去上课了,被我们在寝室指着骂得要死!”
这段时间有点忙碌的万长生摇头:“别这样,人家不过是老颜从外面找来恶心我的挡箭牌,何必迁怒于人,他不来也会有别人来,更不应该和学分过不去,回头你把这位老师推送给我,我主动去道个歉,不应该因为我和老颜的意见不合伤及无辜,对吧?”
说到这里,万长生居然笑起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走上了师父的道路。
也开始跟人意见不合拉帮结派了!
人生啊,真是身不由己的寂寞如雪。
小伙伴讪笑:“如果放在以前,我也许会觉得你是没脾气,但现在我懂了……咦,是个女的!喂,你知道系上新来的篆刻老师是个女的吗?”
另一个蜀美大一的新生更懵懂:“我们还没篆刻课呢。”
万长生也吃惊:“女的做篆刻?”
他真不是性别歧视,而是古往今来,印象中刻章的都是男性吧,毕竟这雕刻的事情也是要一把子力气。
更让小伙伴惊讶的是,人家女老师加上以后,直接问是不是在皇宫博物院学习采风,询问这项工作或者教学是什么途径安排的,她希望能够参加。
小伙伴都乐成什么了:“哈哈哈,看看这叫什么,老颜不是挖空心思从别处找人来顶替万万么,现在请来的老师直接投降!”
万长生批评:“别用投降这个词!这是真正对待专业的态度,你不觉得她在这么好的学习机会面前,一点都不顾及在乎自己的身份面子,这就是挺难得的品质么?”
小伙伴笑了:“这么好的机会,当然得跪了!”
老荆头端了自己的饭缸子过来:“谁顶替你?什么投降?谁要跪?”
小伙伴迫不及待的告状:“我们系上看苟教授去世了,就不许万万上篆刻课!”
言简意赅的家伙,当传令兵绝对是一把好手。
万长生真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儿,根本就没给老荆头说。
这下可把老荆气得吹胡子:“谁?!谁敢不要他上篆刻课?”
那护犊子的态度,感觉万长生在外面干了欺男霸女的破事儿,这师父也会不问青红皂白的扛下来!
再退一万步,且不说跟万长生师徒情深,就凭他和苟教授之间的多年情谊,被人这样人走茶凉,也是极为愤慨的。
所以万长生赶紧拉了师父解释:“小事情,小事情,有些人总是喜欢把争权夺利放在首位,我们不跟这种人浪费时间。”
老荆不怎么认为:“不争,你就来博物院跟我走编制,不来,那就彻底把那个美术学院的篆刻专业给我拿下来!你不是说了要给我培养更多人吗,我没几年就要退休了,接替我的人呢?没有篆刻专业你哪里有渠道给我培养人?你不要管了,我来找人安排,我就不信还收拾不了你个小地方的美院!”
嗯,在平京的眼里,江州也确实是个小地方。
万长生无语,斜眼嗔怪自己那个小伙伴!
老子逍遥自在的多好,这下找来一堆事情。
小伙伴不怕他,上面有人可不就是要狠狠的打脸么,不用那才是锦衣夜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