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十来天,大多数人已经对周边驾轻就熟。
晚上就是除夕,自然也没有人跑长途去什么地方玩,
所以除了去莫高窟的,还有半数人画画搞创作,留在农家乐跟杜雯商讨运营工作的一帮管理团队之外,大都开车跟着贾欢欢走了。
距离市区一百来公里,不算很远,但是很偏,乡村砂石公路居多。
所以去的除了那辆房车,基本上都是户外能力挺强的那款平京越野车,带足了各种拖车绳、铲沙板、备用轮胎等越野配件的车队,根本不担心出问题,个别车抛锚都能拖回来。
早上分开的时候还挺欢天喜地,抓羊车队调侃了壁画车队大年三十都没得休息。
搞壁画的这边却没有任何人抱怨,无论他们是在培训校做助教,还是属于各种设计的工作室团队。
这个寒假中每天都能保持专注的绘画临摹。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在夯实自己的专业技能,好比万长生那一手让人惊叹的技艺,都是这样练出来的。
735个洞窟,四万多平米的壁画,现在基本上都开放给这些写生的队伍,如此难得的待遇是万长生争取来的,所以大家争分夺秒的在画。
因为只有这么十五天时间。
万长生自己画的同时,还要到处寻看,指导调整大家的描绘技巧,他每天能画两到三幅洞窟就算是不错了。
况且文物修复所那边还尽量邀请他去画那些残缺度比较大的。
进度多半就更慢点,但万长生就能看到很多公开游客,甚至领导视察都看不到的画面。
确实是受益匪浅,徜徉在艺术的海洋里面不能自拔。
好在苏沐楠能够协助更多教学指导工作。
所以他们这边的气氛完全不能和抓羊车队相比。
全都是唱着歌,喝着当地特有的杏皮水饮料,就像小学生春游似的,抵达荒漠边上沟壑里面这处村落。
向导带着他们六七十辆车,来开车队都有好几公里长,刚刚驶下公路,城里来的大学生们就有点触目惊心。
没什么绿色植物,只有稀稀拉拉的沙棘散布在荒漠和丘陵上,然后有些羊就这样自由自在的飞檐走壁到处吧嗒嘴找吃食。
刚开始大家还惊叹这些神奇的羊。
等一串车辆停在预定的农户门口时候,这个自然村的破旧程度就超出了大学生们的认知。
就像很多城里孩子,根本想不到这个庞大的国家,还有很多贫困地区,更有这种自然条件根本无法扭转的地方。
看得出来这里已经是各种行政村管理的最边缘,相关部门已经竭尽全力的扯了电线,搞了自来水,甚至还给这里修了挺整齐的那种砖房。
可整个地区就透着荒凉,所有每个角落都是风沙冲刷过的的陈旧,甚至连玻璃窗都没有,全都换成了农用肥料之类的袋子钉在窗户上。
向导介绍风沙季的时候什么玻璃都留不住,所以政府给装了新的砸烂以后,村里人都是用塑料袋子蒙窗户。
这种很不适合人类居住的村落,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大学生们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向导也很无奈:“青壮年都走了,去城里打工,孩子也不会回来,这里都是老人,他们除了种植沙棘养点羊,什么都不会做,去到城里当叫花子么?再说留在这里种沙棘,还能得到些防灾补贴……”
这时候贾欢欢刚从钟明霞那舒适的房车里面下来,耳中听得贝赫耶正在车上教大家都要拉起面纱注意防风沙。
欢欢还觉得让外国人看见这样的落后场面是不是有点丢国际脸。
就看见路边有个弓腰驼背,衣衫褴褛,头戴头巾的老太太,膝盖已经弯成严重的O型,双手费力的杵着一根木头拐杖。
顺着道边艰难行走,每步都很艰难。
整个佝偻的身形,可能执导贾欢欢的腰间,大二医科生看得出她膝盖应该非常疼痛。
立刻把国际脸的事情抛到脑后,跑过去伸手扶着老太太问她是不是生病了。
老太太一脸呆滞的眼神,茫然摇摇头。
向导早就看出来这个娃娃头双马尾的女生是数百千把人的头头之一,殷勤得很,跟过来大声吼问几句。
贾欢欢皱眉。
向导都看着的,等老太太回答以后解释:“耳背,她耳背根本听不到,早就病了,几十年了……”
养羊的农户也出来:“我们好多人都有关节病,开始关节疼痛忍着,忍了几十年都畸形了,前几年有医生来,我们好多人都病了,可是真的做不起检查,拍不起片子,吃不起止痛药,如果不是政府搞义诊,挂号费都舍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