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妃回头瞧了一眼那梧桐环绕的碧桐书院,这才悻悻闭上了嘴巴,拂袖而去。
姚佳欣是睡醒之后,才晓得自己宫外竟发生了这样一场好戏,懋妃这嘴皮子是愈发厉害了。
气得齐妃回去之后就躺下了,传了太医去,说是气血上涌,以至于血气不畅、胸闷气短,需静心将养几日。
懋妃三言两语,生生把齐妃给气病了。
姚佳欣眨了眨眼,淡淡道:“知道了。”
齐妃和懋妃的恩怨她懒得管,只要别闹腾到她跟前、扰她清静就成。
大公主怀恪是个孝女,听闻生母病倒,立刻就递了牌子入宫探望。少不得先到姚佳欣这个嫡母处请了个安,才去曲院风荷探病。
齐妃一看到女儿,登时老泪涌出,便扑在了怀恪身上,“萱儿!额娘都快被宋妙仪那个贱人给欺负死了!”
宋妙仪是懋妃的闺名,倒是出奇地透着几分温婉绰约,与懋妃那副德性实在是不相符。
不过懋妃年轻的时候也的确颇有颜色,身材也曾曼妙轻盈,懋妃在潜邸能诞下两个小格格,那也是得宠了好几年的人,后来齐妃入府,这才夺了她的恩宠。
齐妃涕泪纵横,“自打弘时出继,额娘便没有一天好日子过!宋氏这老贱人,眼瞧着你三弟病弱、四弟遭了你汗阿玛厌弃,便处处欺负我!我简直没法活了!”
“额娘!”怀恪叹着气道,额娘与懋妃的恩怨,也是由来已久了,“如今咱们今非昔比,您就忍一忍吧。您好歹还有我和三弟呢,总会有熬出头的一日的。”
齐妃哭得妆容都花了,满脸泪痕斑驳,“那要熬到什么时候?!我妃位尚在,凭什么要受懋妃那老贱人的气?”
怀恪柔声道:“懋妃也不敢做得太过分,也不过就是言语无礼些罢了,额娘您别理会她就是了。”——方才去碧桐书院请安,她也问过皇额娘了,也无非就是两个妃子斗嘴罢了。
齐妃见女儿竟只一味劝她忍让,不禁更加气不打一处,“你就眼睁睁看着额娘受人欺侮?”
怀恪叹着气道:“额娘,我是个出嫁的公主,总没道理插手内宫之事吧?皇后娘娘才是六宫之主。”
齐妃抹泪道:“皇后?皇后巴不得懋妃把我给欺负死呢!!”
怀恪板着脸道:“额娘,您也不想想,您和四弟做出的那些事儿!皇后娘娘没有秋后算账,已经是开了天恩了!您还要怎样?”
“我……“齐妃一时哑了嗓子。
怀恪揉了揉眉心,“四弟已经出继旁支,但皇后娘娘还是依照皇子的用度分毫不差地叫内务府给他份例。额娘,您要知足啊!”
齐妃彻底没了声响。
“有皇后娘娘在,懋妃也不过就是嘴巴上呈呈威风,出格的事儿她不敢干。额娘您就只管把她话当成耳旁风便是。”怀恪再度安慰道。
齐妃一脸恹恹,“知道了。”
伺候着齐妃用了药,怀恪这才出宫回府去了,她还有三个儿女要照料呢,可没那么多空暇像哄孩子一样天天哄着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