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霓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和苏雪的再一次见面会是这个场景。
虽然眼前的女孩和以前的苏雪气质可以说是天壤之别，而且还穿着军装，但是卢霓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看到被打晕靠在墙角的两人，卢霓不由想起那次被星芸卸下胳膊的经历。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后退了一小步。
星芸也没想到会再次遇到卢霓。
比起第一次见面，她此时看上去非常狼狈。
不说有些凌乱的头发和有些单薄的衣服，她的手布满了冻疮，脸上也有被冻伤的痕迹。
以前那种肆意张扬感消失了，整个人有些小心畏缩。
卢霓见星芸静静地看着自己，心里有些打鼓，她不禁想起了自己以前和其他人欺负苏雪的事情。
难道她是想……
卢霓不由又退了一步。
星芸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不过她没有解释，而是问卢霓：“你们怎么来这里的？”
“啊？”
卢霓愣了下，小声回道：“一起来的，有人组织领队。人很多，不过路上死了不少人。”
“那你知不知道裴义昌？”
“裴义昌……？是一个警察么？”
“对。”
“那个……那个他算是领队之一，但是……但是他死了。”
“你把你们过来路上发生的事和我说一遍。”
等卢霓大致说完路上发生的事，她小心翼翼地瞄了星芸一眼，她不知道星芸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些，但是她也不敢隐瞒什么。
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一路上因为人多，虽然发生了很多争执，但是因为裴义昌联系上了锦安市幸存的一些驻军，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和武力压下那些争端。
裴义昌的死没有任何阴谋，也不是有人暗害，只不过是为了救人。
真是个好人啊……
星芸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她舒了一口气，转身抓着那两人的衣领往外拖。
卢霓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出了小巷，再往外走了一段距离，恰好遇到了一队巡逻队。
星芸将两人交给了巡逻队，顺便跟着他们去了临近的巡视点做了笔录。
卢霓走出巡视点的时候，星芸已经走远了，
她纠结了一会，最后咬咬牙，追了上去。
“苏雪！”
星芸转过身，看着不远处跑得气喘吁吁的卢霓。
卢霓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她抿了抿嘴，心里终于下定了决心。
“对不起！”
卢霓将上身压得低低的，身子和腿呈九十度，可见道歉是真心诚意的。
她身子一动不动的，然而过了好久，也没有听到星芸的声音，只能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卢霓咬了咬下嘴唇，她正准备再大声喊一遍时，就听到星芸说：“有些事情，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的。”
卢霓猛地起身，瞪大了眼睛看着星芸。
星芸一字一句慢慢说道：“曾经造成的伤害，不管过了多久，它依然存在。”
卢霓定定地站在那，任由雪花慢慢飘落在她的头上、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