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如玉连忙抚着夜锦辰的心口,柔情劝道:“陛下别急,这么多问题,让父亲怎么回答,不如让他起来,坐着慢慢说清楚吧。”
“也罢,你起来吧,坐下说。”夜锦辰只得暂且压下悲痛,细细听陌离说来。
陌离谢过夜锦辰后,重新入座,方道:“陛下的心情,微臣可以理解,因为文武百官的心情同陛下一样,都觉得太突然,太不可思议。”
“细想想,有了姝妃娘娘的陪伴,又有了燕王妃的悉心照料,应该不会有事才对。可谁承想,就是觉得都不会有事,却偏偏出事了呢。那时侯,燕王妃在教小太子滑雪,大家玩得很高兴,那太上皇见了,也乐呵呵的想玩。于是,爷孙就玩上了瘾,天天在那儿滑雪玩。”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姝妃娘娘在一旁看着,太上皇学会了,就想教姝妃娘娘,也好跟姝妃娘娘培养感情,很快的,娘娘也学会了。于是大家都在一起滑,有时侯,那燕王妃进来送补品的时侯,也会跟着大家一起滑。却不曾想,那燕王妃竟是滑得最好的一个。总之,在太上皇去世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太上皇除了帮助太子处理一些国事之外,都是高高兴兴的滑雪,而一切急转直下,或许就要从那次滑雪滑倒开始了。”
“父皇滑雪滑倒了?”夜锦辰急切地问。
“是的,不小心滑倒了,还是在避开小太子横冲直撞的时侯滑倒了,从那次滑倒,小腿骨折之后,就一直卧床不起。原以为骨伤好了,病就会完全好了。谁知太医和燕王妃都说是什么邪寒入体,已经无药可医,渐渐的,就……”
陌离的声小了下去。
夜锦辰恨道:“都是夜星这个臭小子,一定是他玩得太开心,忘了皇爷爷已经上了年纪这才会出这样的意外。”
陌离连忙道:“快别这么说,陛下。孩子还小,哪里能想得到?小太子已经为了这件事情自责不已,茶不思饭不下,瘦得像只小猴儿似的了,陛下就不要再责怪他了。”
“是啊,哪里能想得到呢?”陌如玉也在为自己的儿子开脱,又对陌离道,“那父皇病重,你们怎么不给我们一封信呢,让我们知道呢。”
陌离叹道:“原本是想说的,不过禹蒙丞相说,还是暂时别提了。好让你们安心在外面治水患。我们听了也有道理。原本也以为太上皇很快就会再好转起来,到时侯,反而让你们白担心一场。可是谁知道,从太上皇生病到驾崩,会是那么短的时间呢,根本还不到十天啊。”
“什么?病了不到十天就驾崩了?”夜锦辰惊问。
“是啊,病了不到十天就驾崩了,这速度之快,实在令我们想不到。”陌离叹道,“可是,驾崩之前,我们已经收到陛下的来信,知道如今正处于动荡时期,一桩沧南郡的贪腐案居然会扯出一桩大谋反,燕王与微臣以及丞相等人商量过后,只能决定密不发丧,否则,这夜野知道太上皇驾崩,肯定会立刻挥师北上的。正好微臣要到这里来,因此赶到这里告知陛下,还请陛下示下。”
夜锦辰阴沉着俊眸,点了点头:“你们处理得对,这个时侯,实在是不宜国丧。可是,这么多天不发丧,父皇的遗体怎么办?”
陌离道:“禀皇上,那燕王妃在这方面倒是个高人,她让人把太上皇的遗体放在冰窖里,又用一种特殊的香料存放着,那尸身竟是栩栩如生,不曾腐坏。”
“那就好。”夜锦辰微微颌首,“如此一来,朕就放心了。可是,父皇这一生,也太短暂了……”
夜锦辰的声音突然哽咽住,头一低,泪水已经不自觉涌了出来。
细想这二十几年的人生,虽然因为母妃的事情,对夜冥心生不满过,也曾怨恨过,可是到底是亲生父亲,又是曾经建地不朽功勋的伟人,怎么能不叫夜锦辰感伤万千呢?
他这一哭,陌如玉也就跟着哭,整间屋子一下子弥漫着哀恸着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