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牛头往下一低,牛腿一迈,突然向陌如玉拱来。
陌如玉但觉眼前一黑,只觉得一对大牛角突然迅猛冲入眼帘,眨眼之间,但觉额头巨疼了一下,整个身子情不自禁向后仰去。
“啊啊啊,啊——”
陌如玉尖叫着,重重地摔在田里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你没事吧?”大家都吓坏了,纷拥而至,七手八脚地把陌如玉扶起来。
陌如玉一身惨相,起初只是被夜锦辰弄脏了裙子,现在这么一来,全身上下都是泥巴。
“额滴天神啊,”陌如玉轻呼,“夜锦辰,你就不能看着点吗?不知道牛脾气很冲的吗?”
陌如玉情急之下,居然完全忘记夜锦辰的身份,直接瞪着他骂。
夜锦辰却没有为难她,反倒哈哈大笑。方才,陌如玉笑他,难道他现在不能反笑回来吗?
农夫们看到夜锦辰不仅不责怪陌如玉冲他发脾气,还乐得哈哈大笑,不禁嗟叹不已。
这样的帝后关系,在他们听书的过程里,从未听说过。
由此可见,两人关系极好。
几个大婶连忙过来,把陌如玉和夜锦辰都请到家里去,洗洗之后,换上干净的衣服。
来的时侯匆匆,不曾备下衣裳,于是都换上了农家的衣服。
换完出来,彼此一看,都哈哈大笑起来。
“瞧我们,这样更像农夫农妇了。老头子,你可安好?”陌如玉打趣地招呼着。
夜锦辰也躬身笑回:“老婆子,我还很硬朗啊,你呢?”
陌如玉笑道:“好好好,好极了。哈哈哈——”
那些大婶都相视而笑,彼此会意。
胆子大又落落大方的张大婶上前笑着赞道:“陛下和娘娘真是恩爱夫妻,瞧着真叫民妇羡慕啊。从前只听说当今陛下何等英明,何等不守成规,何等俊美,何等骁勇,又何等深情专一,只立后不纳妃。也曾听说皇后娘娘如何倾国倾城,如何贤良,医术如何高超,又如何心系百姓,不端架子。但种种听说只是传说,今天见到陛下与皇后娘娘,才知道所言所虚啊。只有真正恩爱的夫妻,才会该闹的时侯闹,过后又不记挂在心里,就像你们这样,彼此是真正懂得对方的,这比我们这种民间夫妻更加恩爱啊。陛下,娘娘,看着你们,真的是羡慕啊。”
闻言,夜锦辰与陌如玉也对视了一眼,笑容满面。
夜锦辰一把将陌如玉搂进怀里:“多谢这位大婶的称赞,夫妻恩爱,帝后和谐,原本就是应该的,这样,朕才会有更多精力治理天下啊。”
陌如玉则笑问:“这位大婶怎么称呼?听言谈,观举止,怎么也不像是一般的民妇。”
另一位大婶则赶紧出来介绍:“禀陛下,皇后娘娘,她叫张红,可是我们县的县长夫人,和陛下与娘娘一样,是下到百姓当中体察民情呢。”
“哦,”陌如玉又惊又喜,“难怪,看相貌言谈就不像普通人。有这样的县长夫人,怪不得屏翠县当年是受灾最严重的一个县,现在却是这般丰收啊。”
“是啊,”先前那位大婶又赶忙跟着赞不绝口,“确实是这样,这一年多来,县长和县长夫人为了屏翠县能荒地变良田,几乎没有一天待在县衙安稳度日过,不是走这个村,就是串那个村的。哪里有困难,就往哪里奔。这样的好官,可是难得一遇。若不是被原先的郡太守压制着,屏翠县断不会如此窝囊。”
“好了,好了,马大婶,在陛下与皇后娘娘面前,就不要这么夸我了。”张红连忙谦逊道,“我们这点小事情,在陛下与皇后娘娘面前算什么呢?一个小小七品芝麻官,原本就是当地百姓的父母官,要把县下的百姓当作自己的子民。解决百姓的温饱,也是解决自己的温饱啊。可是,陛下身为九五至尊,皇后母仪天下,却纡尊降贵来到此地,还亲自到田地里去,那我们这个又算得了什么呢?我们的这点绵力,简直不足一提。换言之,有这样英明的陛下,贤良的皇后,还有爱民如子的何太守,才有我们发挥的余地啊。”
夜锦辰感慨道:“夫人,你真是会说话啊。这样,待朕一回去,马上就封你为模范县夫人,赏金百两,缎百匹。朕要把你的事迹往全大升广而告之,让大家都跟着你学习学习。你看如何呢?”
“诶呀,不好啦,这点事情算什么,怪不好意思的,千万别宣扬。”张大婶笑着摆手,面红耳赤,尽显纯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