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兄弟只能七嘴八舌的将事情来龙去脉说的清楚。
听说是救了人性命,柳家夫妻这才放下心,看着烂醉如泥的闺女,想气也发不出来。
“我们兄弟太高兴了,抢灌了恩人几杯,大哥大嫂可别见怪。”李义醉的都开始打酒嗝了,这会还不忘大着舌头替她说着好话,孙氏夫妻还能如何?
伸手不打笑脸人,暗暗的忍着脾气,恭敬的请客人们来家喝杯热茶再回去。
“不了,不叨扰恩公一家了,家里还有客人,我们兄弟还得快些回去招呼客人呢!等过两日家里的琐事少些,定然再亲自登门来拜访!”
秦淮此时也跟着点头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柳老实夫妻见了官差还是有点不大习惯,神色带着恭顺的回礼。
这会见秦捕头要把闺女送屋里,柳老实赶紧惶恐的接过来,“就不劳烦您了”
看柳老实把人背回了屋里,他们也没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跟人客套了两句后,搭着来时的马车往回走。
要不是今个来的时候没骑马,他还真不想跟三个絮絮叨叨喝醉了酒的醉鬼们一道回去!
见那马车大逐渐走远,夫妻俩的心这才放回了原处。
这人都走完了,有笔账得算算了。
孙氏夫妻到了闺女的屋,月兰跟月莲担心了她一天,还没来得及睡觉,这会见她不舒服的哼哼,拿着帕子给她擦脸的擦脸,给她捂手的捂手。
“爹,娘?”小三姐见爹娘走过来了,赶紧起身。
孙氏本来还有点怒气,见小丫头额头都是湿汗,也顾不得发脾气了,扶着肚子坐下,焦急的询问着,“你妹妹怎么了?”
柳月莲摇摇头,“回来就叫着胃疼,睡也没睡多安稳。”
她刚说罢,就见柳宓难受的睁开眼,张嘴还没说什么呢,就趴在了炕头,呜呜呜的干呕了几下,孙氏现在一点怒气也没了,心疼的拍着她的后背。
“不是说去给她大姐置办酒席去了,咋这副模样回来了?”
“谁知道呢,等明个她清醒了问问吧!”
柳宓迷迷糊糊的听着耳边的关切,其实她原先是真没醉,但是李家兄弟给她拿的酒,是出了名的梨花醉,这种酒平时喝的发甜,可是后劲大,她下马车的时候隐约还有点理智,这会是真的一点理智都没了。
加上先前秦淮都是扛着的她,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娘,我难受……”跟受了委屈似得,小姑娘趴在她肩头跟弱猫似得撒娇。
“孩子爹,快去给她煮点醒酒汤,月莲月兰,你们快点去给她烧点热水,拿热帕子捂捂肚子。”
孙氏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一家子忙忙活活的开始伺候起她,喂了点热汤,又暖了暖胃,小丫头才吭哧吭哧睡着了。
“娘,您先去休息吧,小妹这我还看着呢。”柳月兰心疼孙氏操劳了一天,催着让她去睡觉。
今个大姐出嫁,一大家子天还未亮就起来拾掇了,夜里又等小妹回来,心一会都没往实处落,这会眼里都有血丝了。
孙氏见她安稳的睡了,气息绵长,心落在了实处,交代俩姐妹夜里睡觉惊醒些,照顾好妹妹,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一夜无梦,柳宓次日清醒的时候,是被久违的阳光给喊醒的。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睡得有点不知今夕是何日的感觉,慵懒的在被窝里打了个呵欠,回想着昨夜的事。
她回来好像是撒了点酒疯?
“咯吱”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柳宓下意识的闭着眼。
柳月莲将端着的碗碟放下,见她眼珠子乱动,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丫头,还在装睡呢!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呢,你这是想让我给你掀被子吗?”她活动了下手腕,打算用冰凉的小手去她脖子上暖和暖和。
这是姐俩以前一直耍的手段。
柳宓讨好的睁开了眼,围着被子坐了起来,“三姐,我错了,你就饶了我吧?”
“我能饶了你,你看娘一会饶你不饶,你长本事了啊,还知道喝酒,喝的那么痛快还知道回来啊?”
昨晚确实是她做的不对,虽然是在宿醉中,柳宓也察觉到两个姐姐在夜里不停照顾自己。
她挠挠头,讨好的笑了笑,“三姐,娘现在还生气呢?”
柳月莲见她五官都纠结在一起的样子,十分讨喜,一直绷着的脸也绷不下去了。
“反正再生气,你喊个头疼脑热的,娘也就什么气都不生了。”
“三姐,你说的对啊!”柳宓一本正经拍了下大腿,“娘再问我的时候,我就说头疼,三姐,你太聪明了!”
柳月莲被她气的简直要吐血,她这是在提醒吗,她分明是在调侃她!
说笑归说笑,孙氏那还得去走一趟,昨晚醉酒难受能撑过一劫,今个可没那么容易过关。
柳宓洗漱好后挪步到了爹娘的住处,探头看了一眼,她娘现在正在给孩子做虎头鞋,老实爹正在编竹篮,似乎是看到了她,脸上挂满了笑,还未说话,就见小闺女暗暗地朝他嘘了一下。
她张口无声询问,她娘现在心情如何,柳老实小心的往那边投去一眼,暗暗的摇头,从一大早就绷着脸没吭声,八成是心情不好。
父女俩之间的交流没持续多久,就见孙氏手上动作一停,做了一半的鞋子往筐子里一扔,“站在外面说话做什么?有话不能进来说?”
柳宓尴尬的挠着头进来。
她娘现在怀孕后,脾气一天比一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