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还可以吧?”一直紧巴巴的盯着他表情的柳宓,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兴奋的又夹了一筷子给他,以及右面手旁的秦淮,她动作麻利,态度熟稔,丝毫没一点点的生疏。
“你尝尝啊,这东西好吃的很,保准你先前在汴城,吃都没吃过。”柳宓语气里,颇有一种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勇气跟胆量。
秦淮面不改色的吃了下去。
柳宓笑的眼睛都要眯成条缝了,不等人家细细的品位,就捧着下巴往脸上贴金,“怎么样,很好吃吧?我没骗你,我这次做了半瓮呢,等会你回去了我给你带几个,你回去也好让梁子哥他们尝尝鲜。”
孙氏见他俩人神色坦坦荡荡,一个大方的这么说,一个毫不客气的点了头应允,心里有一瞬间的狐疑,可是想到这俩人年纪相差七八岁,也可能是秦捕头把小闺女当妹妹疼了。
加上先前俩人接触过几次,秦捕头对自个闺女多加照看,要是真的存了那心思,不可能这丫头不说,脑子乱糟糟的想了好些,后来又觉得自己果然是想太多。
人家是什么身份?威望那么高,娶个千金小姐也是可以的,怎么又能看得上柳宓这小丫头。
她暗暗摇头,她现在真是疑神疑鬼惯了。
心思不那么重了,跟着吃了一筷子那乌黑的鸡蛋,仔细咀嚼着,确实是别有风味。
柳宓自己吃过,也不想跟大家抢,但是她这一直觉得有道目光在注视她,抬起头,跟大姐夫的目光直视上了。
“大姐夫你别这么看着我,你要是想吃的话,我也给你带几个好了,你这眼神盯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这丫头!”许良辰哭笑不得,他不过就是在想,这丫头怎么做出这些吃食的,却被她以为是馋口腹之欲的,又好气又好笑。
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秦淮见时辰不早了,也不好意思再叨扰,拿上柳宓再三让他带走的黑乎乎的鸡蛋,跟众人告辞。
外人一走,孙氏表情就变得微妙了几分,柳宓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呢,桌椅就被撤了,长时间的斗智斗勇,让她有点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
她心里一咯噔,离家太久,她都忘了自家的这规矩,往往有这响动,就证明她娘打算秋后算账了!
她也说今个不过年不过节的,大姐跟大姐夫咋会来呢,敢情是在这等着她呢!
想逃?来不及了。
“娘,我知错了”抵抗是抵抗不了的,只能逆来顺受的接受了,还请她娘能看在她比较虔诚跟真挚的份上,从轻发落。
“错在哪了?”柳老实结结巴巴的训斥了一句。
女婿来了,孙氏不能不给男人面子,先前俩人就搭好了戏台,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反正是要给柳宓一个教训。
“我,我不该一连离家二十几日,一个口信都没往家传,让爹娘担心。”孙氏暗暗点头,这丫头每次认识错误的觉悟也不知从哪来的,分析的这么正确,可是这丫头明明知道自己担心,却还不回话,知法犯法,更改罚!
倒是自家男人一见她委屈,表情也带上了委屈,就差亲自上前去安慰她了。
“咳咳”孙氏咳嗽了一声,提醒了柳老实,柳老实走了两步的步伐又停了下来,为难的摆着脸道,按着商量好的剧本走下去,“还有呢?”
他挤眉弄眼的朝着孙氏方向望去。
去劝劝你娘,劝两句咱爷俩就不用这么受罪了。
柳宓却没看得懂她爹给的按时,见他爹眼睛不停地往她姐的方向去,心里一惊,难道大姐跟大姐夫,把事情来龙去脉都给说了?
这可严重了。
她仔细思忖了片刻,想着还是老实回答比较好,“爹,娘,我不该去治得了花柳病的女人。”
许良辰嘴里的茶喷了出来,她,她咋把这个说了?
孙氏愣了一下,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后,树枝指着她,一副气到不行的模样。
柳宓更烦恼了,娘还在生气,难不成是在气我没把所有的事情交代出来?
算了,三堂会审,装傻是装不过去了,说实话吧。
心一横,闭着眼道,“爹,娘!还有,还有就是,我也不该跟人打赌,说我一定可以治好花柳病,还被人激的许下赌约,说我治不了就光着胳膊绕城一圈,娘,我……”
知道错了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觉得屋子安静的可怕。
孙氏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顿时气得险些仰倒!
也不管先前说过的,当着孩子的面给老实留个分寸,抄起桌子上的鸡毛掸子,扶着肚子就去教训那小丫头片子,胆子大了啊,还敢拿着姑娘家的名节来做怪了!
孙氏以前生气,气的次数还不少,但是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装模作样的教训她一番也足够了,拿着鸡毛掸子不分场合的追着她打,还是第一次呢!
柳宓一边跑,一边大声抱怨,“大姐,姐夫,你们到底还跟娘说了什么啊,娘咋一个劲的追着我跑啊!”
许良辰心中也藏着委屈。
小姨子,这比账不能记他们身上啊,本来,本来他们就,瞒着这些最紧要的,说些旁的情节不严重的,就差跟你对一下口供了,可谁知道,造化弄人啊!谁让你自己往外秃噜了话啊。
渐渐地,柳宓这边也琢磨出来味儿了,她娘根本抓不到她啊,她抱着肚子,走都困难,更何况是要来抓人呢,自个就当陪着她溜溜食吧。
母女俩一跑一追,原先劝着的人,这会也不劝了,反正俩人也就是认真的闹着玩,由着她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