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娘,先前是我的错,还请您看在妇人就这一个独子的份上,救救他……”
“别哭了。”柳宓正想着方案,他如今这样子,除非是切除主动脉瘤,或者是移植同种动脉,要不就是用人造血管,哪种解决方案为好,取决于他瘤体的位置跟大小,以及压迫的周围器官。
她脑子乱的跟团麻似得,这女人还唧唧歪歪个不停。
“我要再给他检查一下,你先回去吧。”柳宓摆摆手,心想还是去空间检查一番才能放心。
原本以为只是打些青霉素就能消除的病症,现在想来,却没那么简单,要是真的需要动大手术的话……又是一场不知明天是否会来临的硬仗啊。
“死了没?”
周老爷子在摆弄棋盘的时候,孙子进来了,他开口便问出这话,周文昌自然清楚祖父问的是什么,摇了摇头,“还没见赵家那挂了白幡,府上也没多大动静,想来还没事。”
“哦。”周老爷子点了点头,“且看拖几日吧。”
“祖父。”周文昌迟疑下,还是开了口,“听人说,那小丫头进府了。”
“她?”悠哉的动作变得缓慢,他眼睛转了转,很快便生了其他的主意,“这么说,他现在想死都死不成了。”
周文昌诧异的看了一眼祖父,这种话,可不像是祖父能说出来的。
“我倒是觉得她这次得铩羽而归了。”
她医术不错是不假,但是处处透着诡异,这次病症他也看过,难度不是一星半点,这人就算再有本事,怕也难回天乏术。
“要不要赌上一局?”老人苍老的手掌执着黑子,跃跃欲试。
周文昌忍俊不禁,“祖父,怎么连你也……”
“那你来是不来?”周老爷子眼底已经没了戏谑,烛火下捎带浑浊的眼眸,透着三分戏谑,七分认真。
“好!”
赵家,柳宓自从说了别打扰她的话后,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薛丁似乎也是坚定了信念,要在赵家守着她,柳宓在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确定了心里所想,她现在一个人翻着先前同事们留下的笔记跟先前的病例。
这是跟时间在赛跑。
她全心全意的在做着准备,可是,偏有些人,觉得她现在是另有所图。
自从在柳宓身前节节败退,赵音已经不敢在夫人面前再大言不惭,下人告之她们,柳宓已经在屋子里锁了自己两天,除去每天按时去病人屋里走一趟外,再没动静。
没有去药铺抓药,也没让下人熬药,整日缩在屋子里不出来,还让一个黑脸门神在外面守着,着实让人生气。
可是啊,生气也没法子。
说句不好听的,张廉那病,连院判都判了没救,就是在等死呢,旁人都直接放弃,偏这丫头没直接把话说死,证明还有点希望,虽然都知道如今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可就是仗着这点希望,他们也不能把人得罪的狠了。
赵音力道舒适的给她敲着腿。
“你说,她是不是还在记恨着?”良久,在她以为婆婆都要睡着的时候,她蹦出这句话来。
赵音的手一顿。
“应该不会吧……”
她要怎么说?难道要她说会?
要说记恨,记恨的肯定是自个娘家以及婆婆,婆婆再生气也不会给她自个找不自在,那最后还不得把账算到赵家去?
“应该不会?不会的话,她能在屋子里躲两天,让咱们在烈火上炙烤?”
说道这,她气的脸都快变形了。
“那您说,咱们怎么办?”赵音知道婆婆心思多的很,她那点小心思在人家面前根本什么都算不得,这会也不敢给娘家开脱,哆嗦的询问着。
白氏好些时候没说话。
就在赵音快要把持不住的时候,她缓缓开口,“你那个侄女,现在也到了嫁人的年纪吧?”
赵音浑身寒毛快要竖起来了!婆婆,她说这个做什么?
这件事可以说,从头到尾,都是侄女在里面穿针引线的,包括当初请她入府,以及后来的奚落嘲笑,报复,自个虽然清楚,是被她牵着鼻子利用了,但是这能怎么办?
从一开始的时候,她也是看不上柳宓的啊。
这件事她能想清楚,当了旁观者的婆婆,自然也能想明白,她能在后宅里爬到现在,还当了侧夫人,有个女儿被太后当珍宝似得宠爱着,手段岂能一般!
赵音忍不住浑身颤抖,她,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屋子里一片寂静,就在她绞尽脑汁想着对策的时候,白氏开口道,“柳家,柳家,前几天让人打听的时候,不是还有个未曾娶亲的,叫柳志高的?”
赵音顿时明白她的意思。
这是想,想要用侄女的婚事,来讨好那个低贱的丫头了!
“婆婆,别看秋水还没嫁人,可她心气高,一直想着嫁萧家的那小子,这次不怕您笑话,本来想着等老爷病情好些,让您做主给她张罗一下婚事呢……”
她脸上虽然挂着笑,心里依旧是排山倒海的恐惧。
她故意点着心气高,萧家,言外之意就是在提醒,她已经有了心上人。
她说罢,婆婆没吱声,她越发的惶恐,隔了好些时候,才听到耳畔传来绵长的一声叹息,“女孩子心气高不错,但是在此之前得配的上她的身份,萧家要是有意的话,怎么可能先在还不遣媒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