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着凳子将那东西摘下,这玩意很金贵,寻常人家不常见,可惜,正巧那老头给她的孤本上,曾经讲过这玩意,这是大户人家或者是烟花之地才有的,特殊的熏香用的工具。
外壳是精致的镂空小球,打开外壳,里面有能转动的金属碗,无论球体如何转动,碗口均能向上,焚香在碗里,香烟能从镂空处溢出,这是金贵东西,这女的能用上这种手段,想来也不是什么多好的货色。
这玩意能出现在她家,也真是高看了她家的门第。
柳宓拿着东西出来的时候,秦淮自然也看到了。
她扔这球给了秦淮,大大方方的说,“我方才在这香逑里闻见了迷香的味道,很显然,我们在自家,没道理给我家自己人下迷香,所以我想请问一下,这个好心来给我家送鹿肉的姨母,为何趁着我家没人的时候进来,况且,还要对我爹用了迷香?”
柳老实这会恍然大悟,他腾的一下跳起来,指着那女人道,“怪不得,怪不得我方才进屋子的时候,总觉得眼皮子睁不开,你还没跟我说两句话,就没了知觉,等我醒来后你就说,说我……”
柳老实不会说谎,这会难得义愤填膺,很容易让人看出他的愤怒。
女人慌了,手一个劲的摇着,“不,不,不是我,我不知道这香逑是什么东西。”
她心里不知道有多懊恼!
同时她也理解了,为何赵秋水再三交代,要趁着这死丫头没在的时候动手。
她当时想着事成之后再收起来这个赃物,反正这穷乡僻壤的,也没人认识这金贵的东西,可是谁能想到,不过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失误,竟然,竟然让她一败涂地!
不过……
这又没人能指正这玩意就是她的,来个死不认账,看她能如何!
柳宓显然也清楚她的想法,蹲在她身边,捏着下巴道,“按理说东西是你拿来的,你身上应该还有迷香,你说,你是自己交出来,还是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你的衣服剥开,然后亲自搜一下?”
“柳宓!”听她说出这等不知羞的话,秦淮忍不住呵斥出声!
柳宓全当没见到,眼眸直直的瞪着她。
秦淮怕她下一刻再做出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拉着她袖子,把人拉起来,“你先别出声,让我带人回去。”
柳宓甩开了他胳膊。
“你带走她是容易,不过,她自己不亲自承认,怎么能证明我爹的清白?不证明我爹清白,我们家以后要怎么自处?”三人成虎,放任一个不清楚不澄清的死局在这,迟早还会再起波澜的。
一味的忍让有什么用?
那女人似乎知晓这俩人为了自己起了争执,惊惧下,只好捂着自己哭。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有哭,只有大声的哭,才能让人生了怜悯。
秦淮管不住柳宓,就跟柳宓管不住自己一样。
她蹲下身子,细声道,“你看上我爹,我也理解,毕竟你年老色衰,想找个退路,不过,你让我娘给你腾地方是不可能的,但是你现在没了清白,想必也不会有人娶你的,这样,你要是愿意两女共侍一夫的话,我倒是可以做主,抬你进门。”
女人哭声顿时停住了。
“柳宓!”
“柳宓!”
“柳宓!”
她话音刚落,从三个方向,各自传来厉声呵斥!
柳月莲不可置信的看着妹妹,她是怎么了?得了失心疯了吗?她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啊!
秦淮知道,让她自己解决就是错的!
他试图强硬的拉着她离开,却发现她跟个小兽似得,倔强的盯着他,眼眸里有决然的怒容。
他手有点松动,他现在倒是也天真了几分,以为这会让她收手的话,能给她挽回些形象,可是他也得想想,她又是顶撞了长辈,又是大大咧咧的说了那等私密之事,清誉还能有几分?
柳宓抽回了自己的袖子,不去看孙氏的脸颊,她捏着自己的拳头,走到这一步了,还怕什么!
女人跪在地上,心动不已,她也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赵秋水明明知道柳宓她不是个善茬,却不能开口来阻拦,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往坑里头跳。
同时,心底也弥漫着一股惧怕。
她到底在盘算着什么,她分明什么都清楚,可是为何要跳进去?
这不正常!
因为柳宓平时要教会两个姐姐写字,所以家里一直背着笔墨纸砚,她在众人的不解,窥探的眼神中,回屋写了一封凭证。
是她自愿为妾的凭证。
女人犹豫了许久,拿着笔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与此同时,颤抖的还有着孙氏夫妻。
孙铁良见姐姐如此,急的眼睛都红了,可是,他却没办法给姐姐报仇,因为造成这一切的,是跟他一起长大的,自己最想保护的外甥女。
柳宓!
柳宓全然不顾众人思忖她的心思,她蹲下身子,柔声蛊惑着,“怎么样,想好了没?签下来了,以后你生活可就有保障了。”
女人现在走投无路,迷香的事她开脱不了,如果不签下,她转身就会被抓到大牢里,要是签下的话……那个男人这般老实,要是自己能生下一男半女,想必,日后他也不会亏待自己。
他有三个女儿怎么样,都是得嫁人的。
到时候家里就她跟那个黄脸婆,凭着她的手段,还怕弄不死她?
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