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漏斗是为了过滤掉月季花瓣的溶液中的残渣。”
做到这地步了,柳宓松了口气,见小三姐两眼瞪得溜圆,她擦了把汗,“想问什么的,就问吧?”
柳月莲指着她那个小葫芦瓶子,“那个,那个是酒吗?我闻的有酒味,柳宓,咱们做这东西,为什么要放酒啊?”
“三姐,这不是酒,也不能说这不是酒,这不是咱们喝的酒,这玩意叫酒精,我平时做手术或者给人包扎伤口的时候,得用这东西给消毒,别看这酒精味道辛辣不好闻,但是它能溶解花瓣中的芳香油,留住香味。”
见她又要张嘴询问,柳宓打住道,“你也别问我什么是芳香油,那玩意就是花瓣里的一种东西,前人这么叫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况且,酒精具有挥发性,在喷香水的时候,它可以把香水中的香味尽快挥发出来。
柳宓没跟三姐说这个,她怕三姐又要问她,什么是挥发性。
好在这会三姐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滴答着的容器上,没发现柳宓现在的敷衍,三姐凑到那竹筒旁,惊讶道,“真的有香味啊。”
“那是自然。”
柳宓今个弄的这个,就有些哄小孩的意味,她这玩意,就是DIY的初级入门的方式而已,自然,这越是简单,最后弄出来的效果,也就最差。
她估摸着,三姐这次弄好的这个,就算是喷上了,至多也只能维持半个时辰的香气而已。
正儿八经的调制香水,那得把烧瓶、导管试管啥的都倒腾出来,而且还得需要蒸馏。
不过看着三姐现在兴高采烈的模样,她心头又稍稍有些惭愧,三姐对她这般好,自己还这么敷衍,不行的话,她晚上去空间翻翻有没有关于提炼精油的书。
她记得以前听小伙伴们说过,柑橘、苹果皮跟梨以及有些树上新鲜的叶子跟嫩枝,杏仁和裂开的核桃,都能提炼出来精油。
柳宓在这想着的时候,那边过滤以及快要过滤完了。
小三姐稀罕的拿着那东西,“柳宓,真的有香气啊。”
“是啊,你以后想用的话,稍微沾点,洒在你衣服上,不过三姐,咱们做的这个,保存不了几天,你得趁早用完,我再去给你翻下古籍,看看有没有更完善的法子。”
小三姐点头如捣蒜。
…………
如今已经入夏,地里的活计还要忙活,农家人一般都是趁着早上或者是傍晚凉快的时候除草,但是这会柳家买的地多了,单单靠着柳老实一个人怎么也忙活不过来。
两个闺女又是长得如花似玉的,孙氏怎么舍得孩子下地?
三十多亩的地,也不能只让自个男人去,就算是他瘦脱相了,也忙活不了那么多的活。
柳宓如今有‘眼疾’不方便出面,倒是她三姐,如今性子越发的泼辣,直接跟她娘说要招个长工。
柳老实肯定不许的,他本身就是个庄稼人,爱下地干活,不爱使唤旁人,孙氏早就跟他说过要找长工,但他总觉得,自己就是个种地的,怎么能找旁人来替他种地?那不是跟地主一样了?
别看他平时老实闷不吭声的,但是主意正着呢,他这不许,孙氏也就不想旁的了,倒是没想到小三姐,直接利索的找了村子里孩子多地少的两个老实汉子。
柳老实去拿账本回来的时候,就见自家院里多了俩同宗族的人,一头雾水。
倒是那俩人,见柳老实进来后,手足无措的站起来,跟他打着招呼。
“铁柱,大仓,你俩咋的来了?”那俩被晒得黝黑的老实巴交的汉子听的他这话,紧张的心里一咯噔,难道招长工的事,老实不知道?
还是说,他心里另有旁的人选?
俩男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神色紧张。
柳月莲这会端着几碗凉茶出来了,见她娘给她投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笑了笑道,“爹,这俩叔以后就帮着你整治咱家的地了,今个来这是让您带着认认地呢。”
俩长工,其实也就每年农忙的时候来帮着忙,按着钱员外家的标准来算,一天六个铜板,一个月一百八十文,但是柳月莲跟人家说的是一天七个铜板。
桃花村里除了租的钱家的地种,给交租子外,其余的都是自己自足,自家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加上这年头,劳动力多,地少,副业也少,都靠着那点地来养活一大家子呢。
别说是来找长工了,自己干都嫌活少呢。
柳月莲算了算,统共三十来亩地,找俩种地的好手来,也能忙的过来,再过她开的银钱高,一天七个铜板管两顿饭,这要是说出去,抢着来的人还不知道要多少呢。
钱家那对父子自祖上就压榨长工,每天当牛使唤,还只管一顿饭,而且常年不能守着家,要是给柳老实家当长工,那真的是馅饼砸在脑门上了。
小三姐说罢这句话后,院里一阵寂静,就连以往下蛋后咯咯叫的公鸡,这会也审时度势的不敢叫唤了。
“长工?”柳老实瞪圆了眼。
柳月莲给那俩人使了个眼神,俩人会意,“老实兄弟啊,这咱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俩男人穿的衣裳都是补丁摞着补丁的,拉着他的手比树皮还要粗糙,他们家的情况柳老实也清楚,家里小子多,偏偏地不肥,好几次他从镇子上都看见这俩人在山上刨地开荒,可山上那地能有多少肥力?
收的粮食除了被山上的牲口霍霍外,根本没多少口粮剩。
偏偏两家还有药罐子拖累,所以越是干活越是劳累,越是劳累越是穷,不断的恶性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