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晚霞漫天,夕阳的余辉照在实验室的大楼上,银辉的玻璃折射出一道道亮丽的光。
陆云深站在实验大楼的中央顶层,微微仰头,看着玻璃罩面的头顶,感受着微弱却温暖的阳光。
“陆云深!”
身后响起脚步声,紧接着,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
李锐秉手机通话刚挂断,抬头直视前方,放着眼前男人的背影,眼底酝酿的是无限的恨意。
“陆云深,你就是这么对你老师的?八年,整整八年,从本科一路走到现在,我教导了你八年!”
李锐秉想起来犹觉得心痛,“你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陆云深转身,拿下眼镜,从口袋里摸出眼镜布,轻轻擦拭。
再次戴上时,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哦?我怎么对你了?”
“晓语的事情是你干的?”
“嗯,是我做的。”
“她做什么了,你竟然要这样对付她一个小姑娘!”李锐秉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上面赫然是姚晓语的精神诊断书,“你竟然伪造她精神问题,让她被退学?你有什么资格替她办理这些事情!”
“请注意措辞,我只是代办,处理这一系列手续的是姚家人。”
李锐秉一噎,却又说:“好,我暂且不说这个,我问你,我的停职检查是怎么回事?”
陆云深一脸看白痴的眼神望过去,“老师何必明知故问?调查组是省里直接下来的,该怎么调查怎么处理,应该和你说的很清楚了。”
他当然清楚,只因为太清楚,他根本不相信。
停职不说,撤销他名下实验室所有的研究,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他刚拿到陆云深手上的数据,十几年的研究就快要有突破了,这时候怎么能停下研究工作?
“陆云深,你这分明是嫉妒我,你给了我实验数据心中后悔,怕我比你一步研究出来而享誉医学界,你竟然编造各种不切实际的谎言,甚至利用你陆家的权势……”
陆云深随意听着,没任何反驳。
等李锐秉说的差不多了,才不咸不淡问了声,“老师觉得,这些被调查的名目是子虚乌有?”
李锐秉心中一禀,无端有些慌张:陆云深他知道什么?
不,不可能的,这些事情做的如何隐秘,没有人会知道。
李锐秉哼笑一声,“你不用妄图这样诈我话,我醉心研究,除了教学授课没有其他活动,何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陆云深忍不住拍掌赞一声,真是堪比城墙厚的脸皮。
“老师啊老师,若论起衣冠禽兽,你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了。”
“明面上醉心研究致力科研,所获奖金全部用于慈善,背地里却和暗市勾当,贩卖人体器官。”
“学校最新科研的几项成果,几个老教授突然中风住院,老师偷取他人研究成果享受胜利果实时,有没有半夜睡不着良心不安呢?”
“还有,窃取实验室藏品,偷取实验样本……”
陆云深每说一件,李锐秉的脸色就白一分,说到最后,李锐秉差点站不住脚。
“你,你……”
“老师想问我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
陆云深看向李锐秉,看着这个五十好几却保养的犹如四十的儒雅男人,啧啧称奇,“老师大概不仅良心黑,手段也是了得,采阴补阳滋润长寿,大概也是做的不错。”
“陆云深,你到底知道什么?”李锐秉怒吼一声,心中的恐惧和不安,被一点点放大。
太多了,陆云深口里说出来的事情太多了。
多到,他连想反驳都觉得词穷。
“李锐秉,”陆云深忽然没了继续罗列罪证的兴趣,一句话直接点明,“你错就错在太自负,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坏事,却还要起兴趣一件件记录下来。而你贪享男女之欢,所作所为,恰恰被姚映红知道的一清二楚。”
陆嘉行一怒之下围了姚家,将整个姚家上下搜个干净,不仅搜出一些陆姚两家之间往来的痕迹,更意想不到的是,从姚映红的房间里,翻出了一本手札笔记。
那是姚映红亲手抄写的,在陪着李锐秉的那几年里,偷偷的,从李锐秉的笔记本下一页页复抄下来。
原本是为了作为最重要的筹码,握着李锐秉的这点把柄,以希望和这个男人能过的天长地久。
谁承想,到头来便宜了陆云深。
陆云深拿到这本笔记本时,也是意外之喜,他没想到还有如此神助攻!
这才,改变了对付李锐秉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