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这就不再问了,而是道:“你那还有糖吗,给娘一些。”
满宝便从兜里掏出好大一把糖果给钱氏。
钱氏看了一眼她的兜,接了放在床上,将找出来的衣服放进她的怀里,道:“来,扶娘去洗澡。”
钱氏一身清爽的出来时,小钱氏也差不多把晚食做好了。
虽然是烙饼,但家里也煮了不少的菜。钱氏虽然已经吃过三个烙饼了,但此时还是觉得肚子有点饿,她坐下与他们一起用晚食,克制的只吃了两个。
惹得除了满宝之外的人频频看向她。
钱氏面色不变,放下碗筷后便对小钱氏道:“找个好看一些的篮子装上十八个鸡蛋给我,我一会儿去看看庄先生。”
老周头立即看向满宝,“满宝闯祸了?”
钱氏横了他一眼道:“胡说什么呢,满宝乖着呢,我是想起上次重阳家里送的礼薄了,如今家里的情况还好,便给庄先生加送一份礼。”
老周头有些郁闷,“可以什么理由呢?”
哪怕是送给庄先生,老周头还是会心痛,一切只出不进的行为他都会心痛。
钱氏不在意的道:“满宝的生辰不是快到了吗,七岁是一道坎,该给先生送一份礼的。”
老周头不明白为什么满宝的七岁是一道坎,最主要的是为什么满宝生辰要给先生送礼,这不应该是反着来的吗?
不过看老妻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这是一件常识,老周头就怀疑是自己孤陋寡闻,所以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老周头如此,底下的儿子媳妇更是习惯听钱氏发号施令,他们也下意识的觉得这应该是他们不知道的习俗。
方氏更是努力的记下,暗道:看来她要跟婆婆学的还有很多。
她摸了摸肚子,以后她家孩子出生了,这些规矩可都不能错了。
小钱氏找了一个好看些的篮子,装好了十八个鸡蛋给她。
钱氏便把满宝刚给她的糖果也放进去,就放在最上面一眼可以看到的地方。
钱氏这次没让周大郎跟着,自己提着篮子去学堂。
庄先生是独居,每天早晚白家都会送一份饭食过来。最近两年白老爷和庄先生相处得越发好,三日里有两日会把人请到府中一起用饭,喝酒,再谈天说地。
在这偏僻的小山村里,庄先生也就能跟白老爷说得上话了。
钱氏到学堂的时候他正要关门去白家,碰见她连忙请她进门。
院门大开着,庄先生请钱氏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
对于小弟子的这位母亲,他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比对老周头的印象还要深刻。
他觉得老周家能养出这么一群孩子来,钱氏的作用要远大于老周头,对于这样一位母亲,他本人是很钦佩的。
钱氏很谦卑的对庄先生行礼,将篮子推给庄先生,感谢庄先生对满宝的教导,她笑道:“先生也知道,我家满宝从小就体弱,所以她虽然跟着她哥哥姐姐们往下取了名字,却还没有记到户籍上,只记了个小娘子。”
庄先生颔首,表示明白,很多家庭的女孩儿都是这样,在户籍上只有排行,没有名字。
“可她再过不久就要满七岁了,也算站住了,这两年身子也好了些,又跟着先生认字,再只记着排行有些不好,所以我想着是不是给她记上名字,只是不知道您觉得周满这个名好不好,若是不好,还请先生给她取一个更好的。”
庄先生没想到是这事,他笑道:“这个名字是很好的,名字是父母赐予,包含了对孩子的期望,我想满宝也很喜欢这个名字。倒是以后等她再长大一些,我可以为她取一个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