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妮妮的房间门口,封司南轮廓分明的大掌搭上了门把,准备推门而入。
但是,推不开。
里面被反锁了。
封司南剑眉一蹙,阴鹜的眉心隐隐在跳,他一直隐忍的情绪已经到了爆发口。
她真是皮痒了,敢将他关在门外了。
“叩叩叩,”封司南凌厉的手指在门板上敲击出从容有力的声响,“苏小樱,把门开开!”
他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命令。
房间里,床柜上打了一盏昏黄的灯光,苏小樱将小妮妮紧搂在自己的怀里,小妮妮刚洗过澡,已经睡着了。
听到外面的动静,苏小樱没有动,蝴蝶蝉翼般的羽捷安静的垂落下来,她只是更紧的抱住了怀里的妮妮。
“叩叩叩”,外面还在敲门,“苏小樱,给你三秒的时间把门开开,要不然信不信我把这门给踹了?”
“三…”
“二…”
“一…”
苏小樱静静的听着这一道“一”字落了下来,紧接着“轰”一声,封司南真的开始踹门了。
他踹的很用力,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已经熟睡的小妮妮迅速不安的“呜呜”了两声。
“妮妮别怕,妈咪在这里。”
苏小樱伸手捂住了小妮妮的耳朵,柔声哄着妮妮,还亲了亲妮妮的小脸。
感觉到妈咪香香软软的气息,小妮妮又睡了,没有醒来。
“苏小樱,你开不开门?等我把门踹了,看我怎么弄你!”
封司南还在外面踹门。
苏小樱抱着妮妮,秀琼的小鼻翼和白皙的眼眶都红了,然后就有豆大的眼泪砸落了下来。
这样的夜晚就像是回到了多年前,那时她刚刚没了妈咪,每天夜里都会做噩梦,睡不着,她会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看着窗外的黎明到来。
现在一样的孤独,黑暗与无望。
爱虞十年,她紧紧抓在手里的大哥哥,那般的虔诚,仰望与卑微过,好像一下子把手放开了。
她失去了大哥哥。
现在外面那个男人,让她觉得这么的陌生,他让她恐惧和害怕。
她好像从来就没有认识过外面那个叫封司南的男人。
门外,封司南连着踹了两脚,眼前这道紧闭的房间门开始松动,也许在他第三脚第四脚的时候就可以踹下来了。
这时吴婶听到动静匆匆的跑了上来,主子之间的冷战和吵架都会让下人变得小心翼翼,当吴婶看到封司南在踹门时,心里一颤。
吴婶印象里的先生英俊倨贵,举手投足都是上层人士的谈吐修养和商界成功人士的气派,那与身俱来的深沉和薄冷更让人望而生畏。
这种身份的男人,最强的就是自制力,发脾气都很少见,但是他现在竟然在踹门。
吴婶从没有见过先生踹门。
先生高大强健,一脚踹在门上带着一股骇人的戾气,他薄唇轻抿着,弧线森然。
吴婶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这位商界上位者,出身高贵而显赫,但他的骨血里流淌着的不是绅士与温暖,他的骨血是冰冷的暗黑系。
吴婶都觉得害怕。
在封司南还要踹门的时候,吴婶扑上去,一把拉住了他,“先生,够了,别踹了,你不顾及着一点少奶奶,也要顾及着妮妮小小姐吧。”
“先生,我虽然是一个下人,自知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但是我还想说两句。”
“我在这里两年多了,少奶奶刚进来的时候才18岁,18岁的小姑娘,她懂什么,妮妮小姐姐都是她一个人生下的,妮妮小小姐出身是好,但是在我看来,妮妮小小姐真的比不上别人家的小孩,妮妮小小姐一点都不快乐,没有人知道她的童年是什么。”
“先生,人心都是肉长的是不是,你心情好了,就给她们母女几分笑脸,心情不好了,就将话说的很难听,摔门就走,她们是小狗么,她们又不是你的小狗,整天对你摇尾乞怜。”
“今天晚上回来少奶奶都没有吃晚饭,我说下点面吧,少奶奶说没胃口,她什么都没有吃啊,这都三更半夜了,先生你这是干什么,好端端踹什么门,你究竟要她们母女怎么做,能不能安静一会儿,有时候…先生你不回来真的也挺好的…”
吴婶还想说话,但是这时封司南一个眼神看了过去,吴婶的声音戛然而止。
封司南那双深邃的狭眸里落满了猩红的阴霾,强健的胸膛一上一下的喘动着,如同凶猛而失控的野兽。
他狠狠的剜了吴婶一眼。
“先生,我...”吴婶都开始颤抖了,刚才她的话好像多了。
封司南却淡淡的收回了目光,他又看了一眼眼前紧闭的房间门,然后一脸阴鹜的转身走了。
他进了主卧,直接将门摔上了。
……
主卧。
封司南双手叉腰的伫立在房间里,几番阖动眼睑,他才勉强压下了心头的戾气。
他又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