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寿宴办得很大,家里儿女有几个远在国外的,都为此专程赶了回来。
程天晴是程家老夫人最喜欢的孙女,是以她即将结婚的对象苏斯岩也受到了不少瞩目。程天晴带着苏斯岩进来打过招呼后,程天晴父亲便一直将他带在身后,也将程家的知交好友介绍了不少给他。
杨萍跟着苏斯岩一起过来了。
郁安夏见到她时,是在庄园里的公用洗手间里。
郁安夏推门而入时,杨萍刚好在盥洗台前洗手。
听到动静,杨萍侧头看过去。
水流声哗哗,两人目光相视,杨萍脸色微微僵硬。
郁安夏很快挪开视线,本不欲搭理她,杨萍却在她经过自己身边时绷着声音开口:“你别破坏斯岩和天晴的婚事。”见郁安夏看过来,杨萍下意识挺直背脊,开始理直气壮,“以往你妈妈那些事,对不起她的人是你舅舅和那个佟玉秀。可他们两个,现在死的死残的残,都没什么好下场,过去也都该烟消云散了。”
佟玉秀车祸截掉一条腿后,杨萍特意去京都看过她,还当面把人奚落了一番,看到老情敌这个下场,当时别提多痛快。
念在杨萍曾经告密救过悦悦一次的份上,郁安夏没当她是空气,她停下脚步,朝她递了个不解的眼神:“我为什么要破坏苏斯岩的婚事?你们苏家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杨萍心里嘀咕,任你再不承认,你骨子里也流了苏家的血,不然你女儿怎么可能和曼曼得一样的病?
知晓悦悦和苏曼一样有苏家遗传病后,杨萍心里五味杂陈,一开始隐隐有些幸灾乐祸,觉得因果报应。后来想起早逝的苏曼,心里悲伤万分,还为此哭了一场,连幸灾乐祸的心情也没了。
思绪万千之后,她如实对郁安夏道:“罗映儿你知道吧?斯岩不愿意娶她,她跟我们说要找你,说你会给她撑腰。”
郁安夏:“……”
原来罗映儿不仅几次三番骚扰她,还在苏家母子面前拿她来狐假虎威。
郁安夏不乐意掺和这些破事,当即板起脸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她说的话,你们听听就行了,不用当真,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你真的不会插手?”杨萍务必要得到她的再三保证。
郁安夏不耐烦:“你爱信不信。”
“你——!”她冷淡的态度让杨萍大为光火,只是记起苏斯岩跟她分析过的利弊,目光一垂,又把怒火硬生生压了下去,“既然你亲口说了,就要算数。程家这门婚事我们挺满意,至于那个罗映儿,给她一笔钱已经是我们善良了,斯岩不可能娶她。”
原本杨萍还真的担心郁安夏会看在罗映儿父兄的面子上帮她出头。
程家家主现在在陆璟手底下任职,再加上明年年初换届选举,陆璟又极可能上位加入候选接班人之列,陆家等于是程家的顶头上司。
若郁安夏真的鼓动陆翊臣一起插手,苏斯岩和程天晴婚事肯定要吹。
苏锦榕当初饶是坐到了南省首富的位置,也没能让苏家进入到政治圈子里,程家这门亲事,是苏斯岩乃至以后苏家子孙更上一层的阶梯,无论如何不能有意外。
杨萍得到了郁安夏的保证,心里也算松了口气,正打算往门口走,洗手间门却再次被推开。
丁瑜君陪着郁安夏一起来的洗手间,等得有些久了,担心出些什么事。
她看到杨萍,脸色就沉了下来,旋即快速打量郁安夏,确定她没事面色才稍有缓和。
杨萍见到丁瑜君,饶是心里不愿,但面对这个未来亲家的顶头上司太太,她也不得不挤出一个笑脸来。
刚想说上两句恭维的话,丁瑜君轻哼一声,理都没理她径直走了进来:“夏夏,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杨萍:“……”
意思是她找郁安夏的麻烦?
郁安夏摇头:“妈,没事。”
说话间,给了丁瑜君一个安抚的眼神。
丁瑜君道:“那你快进去吧,我就在这等着。”
显然是不放心让郁安夏一个人留在里面。
被忽略了彻底的杨萍看人家婆媳情深,一脸气闷地拉开门出了洗手间。
郁安夏和丁瑜君挽着胳膊从洗手间出来时,走廊上早就不见了杨萍的身影。
郁安夏将刚刚两人的话还有罗映儿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丁瑜君,听得她直皱眉:“怎么惹上了这种狗皮膏药?”
她是正室,自然对罗映儿这种无所不用其极谋富贵甚至连破坏别人家庭的事都做的女人没任何好感。
又瞧了眼郁安夏的肚子,“早知道还有这么一出,今天你不过来就好了。”
郁安夏觉得丁瑜君这“狗皮膏药”四个字形容罗映儿简直相当贴切,她挽得丁瑜君更紧了点,语气亲昵:“妈,你放心,这事我不会掺和的。再说了,有您和翊臣在,我来参加也不会有任何事的。”
这话让丁瑜君极其舒适,嘴角翘起了笑容:“那今天你就一直跟着我,等寿宴结束咱们就回家。下个月她家大孙女结婚的时候你就别去了,让翊臣去就行了。”
“说不定到时候肉肉和饭饭都要出生了,我就是想去也去不了。”
一想到期盼已久的双胎终于要来了,丁瑜君顿时喜气更盛。
程家老夫人的寿宴在晚上六点半顺利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