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们王家的处境虽然艰难,与一些超级世家相比,也还有差距,但……怎么也还没到覆灭的地步吧?”王生不解。
“已经完了!自从老祖宗王富贵殒灭,我们王家,就宣布了灭亡!多年以来,我们在老祖宗的庇护之下,相安无事,但却始终要比一城之隔的木家弱势很多……”
“我们这些世家,只是圣地的附庸,看似强大,但只要圣地放弃我们,我们就是一文不值!”
“现在老祖宗死了之后,我们王家已经成了一个钓饵,来吸引飘雪世家上钩的钓饵。生儿,钓饵……呵呵,你应该知道钓饵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无论鱼上钩还是不上钩,钓饵都是摆设。万一鱼上钩了,那么,钓饵就要先被吞下去的……”
“为父一直希望,这会是三大圣地给我们的机会,纵然牺牲了为父做钓饵,但我们王家却能被圣地另眼相看。如今,我才知道,我错了!”
“圣地,是永远不会将我们这样的家族看在眼中的,哪怕是全部牺牲,哪怕是牺牲一百个这样的家族,只要达到了圣地的目的,就足够了。至于这些家族……则是注定被牺牲的!”王文听脸色灰白,低声的说着。
王生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但我若是离开了……岂不是让圣地的人更加的怀疑爹爹你?”王生皱着眉头,忧虑地道。
“怀疑我,那又如何?”
王文听呵呵的笑了笑,悲凉的道,“我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死人了!你留下,我也是一个死,反而会搭上你自己的性命!你不留下,我还是一个死,难道还有什么区别吗?”
说完这句话,王文听站起身来,背转过身,缓缓道,“去吧,带上你的女人!告诉她,从现在开始,她就是我王文听的嫡亲儿媳,王家的主母!”
他依然背着身子,却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随手抛了过来,王生一把接住,只听王文听道,“这便是我们王家的信物!里面,还有你母亲头上的玉簪,乃是送给儿媳的礼物……”
“为父以前不同意你们,让那孩子吃了苦头,告诉她,毋要怨恨于我……”
他挥了挥手,“隐姓埋名的去吧。今日之后,若是你能够重建王家,那么,只要族中没有圣皇级别高手出现,就永远不要踏足于江湖!”
“父亲!我……”
“若是你不走,我便亲手杀了你,然后我再自杀!”王文听仰起头,背影萧瑟,但口音却露出无限的决绝!
王生泪如雨下。
情知父亲决心已下,不可更改。
他哽咽着,趴在地上向着父亲慢慢的磕了几个头,弓着身退了出去。
王文听静静地站着,在王生退到门口的时候,他慢慢的说道,“宁为农家户,不做附庸族!”
王生身子一震,重重的点了点头,他强忍着即将哭出声来的悲哀,身子急速后退,消失在夜色之中。
王文听标枪般挺立,脸上慢慢的露出了一丝安慰的笑容。
只要王生能够走出去,远离这个漩涡,那么,不管以后他在何处生存,王家,就始终还有一条根在!
他静静地在书房里坐着,一动不动。
凌晨,管家轻轻敲门进来,道,“家主,祠堂被盗。历代祖先的牌位,突然都消失不见了……”
王文听身子一震,眼中泛出一丝热意,挥挥手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管家纳闷的看了看他,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心中疑窦满腹:家主今天,怎地如此反常?
祖宗牌位被盗,这是何等大事,竟然无动于衷的样子。
摇了摇头,很是想不通的走了。
书房中,王文听沉沉的吐出了一口气,喃喃地道,“我终于放心了……”
翌日上午,圣地的人就知道了,王家的大公子王生突然失踪了。
木廷皓在知道这件事之后,立即派人将王文听叫了过来。
而且,很给面子的,亲自接见了王文听!
住在对方的家里,很给面子的亲自接见家主!
木廷皓认为自己已经是很给了王文听面子了,自己可是圣皇之尊啊,能够纡尊降贵的亲自与他谈话,王文听应该兴奋地受宠若惊才对。
所以木廷皓说话也没有什么避忌,直接就盘问开了。
“你那大儿子,到哪里去了?”
“这个孽障!”王文听叹息一声,“前段时间他看上了家族里的一个侍女,居然想要娶她为妻,老夫岂能同意?”
“于是这段时间里一直在跟我闹别扭,可我也万万没有想到,这孽障竟然在如此时刻和那侍女私奔了……真是败坏门风,老夫非要将他抓回来,以正家法不可!”
“私奔?”木廷皓哼了一声,冷笑道,“王家主,你们王家的私奔都需要带着祖宗牌位吗?早不私奔,晚不私奔,在这个时候私奔?王文听,你是不是觉得本座很好糊弄?”
随着木廷皓的口气越来越是沉重,他的身上,一股浓浓的威压,便骤然罩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冰冷,“王文听,你最好是老老实实的交代!或者,本座还能留你一条活命!”